他想想也覺得,東北方向對陣高麗的戰事,既有久經沙場且長期坐鎮在那裡的老將,又有早年間揚名在此的新血液,更有高麗士卒心中對於“大唐”二字的陰影,這場戰事雖沒分去中央過多的關注,也確實不可能輸。
倘若薛仁貴這十多年間的成長,能讓他在戰場上重現兇悍戰將之風,還真能如阿菟所說,抓住了這個機會聲名鵲起。
是挺符合這個慧眼識英雄說法的。
到了那個時候,最應當被稱為“慧眼”的,大概不是前去送行的阿菟,而是他這位做出委任的明主。
他想到這裡,竟也覺得很是快意,又忽然瞧見女兒又往前湊了湊,神秘兮兮地問道:“阿耶,那我問你個問題,你能不能悄悄告訴我實話。”
李治:“……那得看你問的是什麼問題。”
李清月依然保持著低聲說話的狀態,彷彿在和父親討論什麼不能為外人獲知的問題,
“我今天在送薛將軍起行的時候才忽然想到的這個問題。阿耶覺得(),您麾下的各方將領之中?()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誰最配那個金甲告捷之事啊?”
李治眉頭一蹙,“金甲?”
哪個金甲?
李清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您當我是小孩子是不是!我在送薛將軍出行之前,為了防止祝詞說錯,還專門向老師請教了一番將士所用的盔甲。”
“按照武庫記載,首屈一指的自然是明光甲,但老師說,其實還有另外一種更為榮耀的甲冑,就是金甲。早年間英國公隨同太宗征戰,擊敗王世充後,隨同太宗一併身著金甲,乘坐戎輅,告捷於太廟,好生風光!”
“這場面可不就是武將的頂級待遇啦!既然太宗朝有這樣的嘉話,阿耶自然也應該得有。”
她拽了拽李治的衣袖,“您覺得,誰最有希望達成這個目標?”
李治遲疑了一瞬,總覺得女兒的表情太過危險,“然後你想幹什麼壞事?”
李清月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我只是想去結交一番而已,怎麼能叫做壞事。”
“您想呀,我聽說英國公從不跟您作對,可見他能得這樣的待遇,是因為他既有本事又有忠誠,那若有個英國公第二,我跟著他學習學習,沒有壞處的。”
李治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行,你是真能把這種結交攀附的事情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可想到李清月話中暗藏的意思,他又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女兒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來。
金甲告捷太廟……在阿菟將其明明白白說出的那一刻,李治也陡然想起了與之相關的一系列事情。
這樣的帝王形象,他也想要啊。
可惜他的身體條件註定了他不能舉兵親征,只能將其寄託在他的將領們身上。
奈何能不能打出一場耀眼到足以敬告太廟的戰績,他卻一點都沒有把握。
反倒是他的女兒,用一個孩子的口吻篤定於此,令人難免心生動容。
另一面,想到英國公李勣對他的種種支援,李治也同樣很有幾分驕傲。
李勣此人,是真對得起李唐為其賜予的“李”這個姓氏。
唉,若是當他提出有利於政局的詔令之時,人人都能像英國公一樣知情識趣,那就好了。
也不知道下一個能有這等待遇的會是誰。
望著女兒還在等待答案的目光,李治笑道:“你阿耶我才登基幾年呢,誰知道往後還有沒有更為出類拔萃的將領被挖掘出來,怎麼能現在就給你一個答案。”
李清月歪了歪腦袋,“阿耶您要這樣說的話,我就當未來這個位置是留給我的了。”
“……”李治都要聽呆住了,“你是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