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元謹所說,若是換了其他的時候,他們還能猜測,這可能是天皇陛下將韓王給留了下來,又恰逢有事要送往關中,交代那頭的留守官員。
可值此微妙之時,李賢自己又心中有鬼,怎能不將其往其他的地方去想。
有沒有一種可能,近日東都地界上流傳的那些邊關風聞,讓陛下原本想要重新啟用廢太子的想法又重新收了回去,以免招來更多的非議。
而韓王李元嘉遲遲未歸,正是他在向陛下舉薦雍王為太子的時候犯了李治的忌諱,被直接扣押了下來。
那匹前往長安報信的快馬也就更好解釋了!
為了斷絕李賢的幻想,為了讓朝臣和宗室都知道,李治已有了太子的人選,這位天皇陛下根本不在意於李旭輪對於政斗的躲避,哪怕是綁,也要將人給直接帶回來。
在李賢用近乎求救的目光朝著李元軌看去的時候,他好像也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這樣的意味。
他沒猜錯,他不會猜錯的!
“父皇他……”
李元軌沒等李賢將話說完,就已將他打斷在了當場:“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給我們探聽訊息了。若是陛下本還想再拖延一陣,卻被韓王的勸說給反過來勸得鐵了心,非要儘快將周王從長安帶回來,您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不對……不對!”李元軌握在身側的手抖了一抖。
在場的其他人又如何會想到,他這身上的不安表現並不僅僅是為了促成李賢做出決定而演戲,還確實是怕被其他人看出他幹了的好事。
蕭妤借給他的宮人,不僅僅被他用在了探聽訊息上,還被他用在今日,將韓王在出宮前給“藏”了起來。
但他不能被人敲出自己是策劃這一出的始作俑者,而是必須將這場戲繼續表演下去,趕在安定公主沒有回來的大好時機下,將李賢推到那個正面逼宮且發號施令的位置上!
他已繼續說了下去:“危險的不僅僅是您的處境,還有我們這些支援於太子您的親王。陛下若要讓幼子繼位,便絕不會允許宗室之中還有另外的聲音,到了那個時候,便是我們要給他殉葬的時候了。”
“……!”
李賢都來不及為李元軌那句突然出口的太子而覺欣慰,就已被那後半句話給嚇得愈發亂了思緒。“那我們該當怎麼辦?”
他們這麼多人現在都抱著同一個念頭,接連在東都一帶積攢實力,若是被陛下忽然問罪,光是府上還未派上用場的甲冑,就能讓他們被扣上一個謀反的罪名。
所以他們毫無疑問,已沒有了再退回去的機會,只
能……
“只能拼了!”李元軌斬釘截鐵,“太子,我們沒有猶豫的機會了。”
“不錯,今日陛下只是將韓王給扣留了下來,讓人將周王召回,可誰又能確定,韓王會不會因為陛下堅持想法,就將我們這些人給全部供出來!又怎能確定,陛下不會效仿先帝,除掉對於皇位繼承有威脅的兄弟和子嗣。”
他一把按住了李賢的肩膀,目光凜冽:“您是有被處決理由的,我們這些隔著輩分的親王也和陛下沒有太多的交情,再要是有天后從旁堅持,以防李唐宗室對她有所限制,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再想有所行動,那就是真的晚了。”
“可韓王……”李賢下意識地發問,想問若是按照李元軌所說,他們現在就該當以最快的速度發起行動,韓王該當怎麼辦呢?
他可還在宮中呢!
然而先一步開口的,卻是同來此地的李元謹:“我阿兄的生死全在太子的抉擇之中。只要我們行動夠快,在天皇陛下未及反應之時,以更快的速度控制住宮城,或許還能讓我阿兄全身而退。”
李元謹的心情有些沉重,但在前來此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