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冒險了。”武懿宗還是有些忐忑。
相比於武承嗣和武三思,他連外表上的優勢都沒有,現在還不曾因為武周皇帝登基拿到“該有”的富貴保障,便更是矮了幾分氣場。
那也無怪他對於辦這樣的事情心存惶恐。
武承嗣卻當即打斷了他的話:“你若是不想做,現在就可以走。但將來若是我與三思因此大功平步青雲,你也不要想我們會抬舉於你。”
“不錯。”武三思的臉上更是閃過了幾分愈發堅決的神色,“冒險?凡事也不過是富貴險中求而已。何況,這才叫直取要害的法子!”
“若不在這等要事上做些得力的事情,你我要憑藉著什麼辦法才能在陛下面前出頭?”
“憑藉你我的文治武功嗎?”
糊名科舉已經用兩年前的結果證明了,有那位陛下在背後把關,就算他們是親戚關係,也絕不可能從她那裡得到任何一點優待。
她不會讓他們有走關係的機會。
可若要讓他們從流外官甚至是最底層的胥吏做起,他們又捨不得自己的家世,自覺不該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而若是想棄文從武,以太子殿下對於軍隊把持的力道,同樣不可能給他們以任何一點機會。
他們也確實沒有任何一點領兵的經驗。
武懿宗仔細思量了一番,終究還是咬牙回道:“你們說的不錯,我們若不能直取要害,何時才能有出頭之日!”
那就……幹吧。
擇日不如撞日,既是要製造太廟被燒燬的輿論,自然是距離武周建立之時越近越好。
他道:“我們近日,便往長安走一趟。”
該說不說,若是沒有武旭輪對李昭德的“告密”加上慫恿,他們三人要往長安去一趟,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聖神皇帝對於朝堂官員的遴選,早在她還是天后的時候,就已多有插手,其中對於官員才幹的標準自然是有目共睹。
當年的武承嗣等人,沒能在那場糊名制舉中拿到周國公的爵位,如今沒能得到敕封,也是理所當然之事。神都之中,可沒幾個人將他們當一回事。
加之洛陽因武周的建立,再不只是作為長安陪都的身份,近來往復於長安、洛陽之間的車馬不計其數,武承嗣他們混在中間就更不起眼了些。
誰會管三個連官員都不是的人呢?
可李昭德卻很快留意到了這個並不尋常的舉動。
這些武家人原本是沒有必要去長安的。
自聖神皇帝遷都之後,連帶著榮國夫人都已被小心看護,送來了洛陽,如此一來,在長安那邊,他們根本沒有什麼需要登門拜謁之人。
至於是去長安掃墓,更是無稽之談。他們自己的父親大多被埋葬在了貶官外流之地,因此前沒有陛下的準允,他們也不敢擅自將人遷回武家祖墳,再往上數的武華、武士彠這兩輩人,都是被安葬在幷州文水,和
長安同樣沒什麼關係。總不能是去給韓國夫人掃墓的。
李昭德心中默唸了一番武旭輪此前跟他說的話,覺得只怕真要被那位臥薪嚐膽的小皇子給說中了。
他們是要去長安做一出大事的!
“可就只有他們幾個人,能在長安幹出什麼事呢?”李昭德有些困惑。
倒也真不能怪他看不起這些人,實在是他們……
恐怕將他們放在長安西市裡都掀不起什麼風浪,要被那些叫賣的聲音給淹沒下去,更何況是整座長安城。
但閒著也是閒著,他還是讓人直接跟上了武承嗣等人的腳步,留意好他們的行蹤。
這事對他來說是真不難辦。
隴西李氏的前面頂著“隴西”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