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農耕之中。
他們的這個習慣對於欽陵贊卓來說根本就不是秘密,也讓他選定了進攻小勃律的時機。
蔥嶺苦寒,晝夜溫差極大。
除了在春夏季節水流較大之外,夜晚的雪山融水也會比白日裡少很多,讓這條瓦罕河變成一條緩緩流淌的銀色長帶。
正是在這樣一個月色生寒的夜晚,那支由欽陵贊卓統率的精兵突然渡河而來,拉開了進攻的序幕。
小勃律國王怎麼也沒想到,他原本還在看著西北方向的戰事發展,眼看大食撞上了鐵板很是可笑,卻會在突然之間變成了旁人的獵物。
欽陵贊卓的發難來得實在是太快了。
以至於他根本沒能來得及趁著唐軍,不,應該說是現在的武周兵馬渡河之時,來上一出半渡而擊。
欽陵贊卓也絲毫沒有在渡河之後有所停留,而是飛快地帶兵直撲南面的連雲堡而來。
在一番苦戰,損失了千餘兵馬之後,直接奪取了這個小勃律聯通北方的據點。
小勃律國王聞訊大驚失色,一面將國中的兵馬召回,儘快重新建立北部防線,另一面則飛快地讓人朝著吐蕃送信。
欽陵贊卓和吐蕃之間的關係,他還是清楚的,所以他可不會覺得,對方只是要突然再拿自己曾經的手下敗將開刀而已。
相比於小勃律,欽陵贊卓最想要出兵征討的,必定還是吐蕃。
他更知道,光是憑藉著他自己國中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攔得住欽陵贊卓。
更可怕的是,在對方的兵馬拿下了連雲堡,得到了這個前頭哨站之後,距離深入小勃律腹地不會太遠了。
“小勃律的國王說,別看在連雲堡和小勃律王都之間,還有一條坦駒嶺作為屏障,但武周軍隊連自蔥嶺和瓦罕河越境都如此輕鬆,又怎麼可能會被坦駒嶺給阻攔住。”赤瑪倫望著下方的這些朝臣,出聲問道,“諸位有什麼看法?”
底下的吐蕃臣屬有片刻的安靜。
赤瑪倫朝著這一張張心思各異的臉看去,猜也能猜得出來,這些人現在在想什麼東西。
欽陵贊卓的名字重新在這裡被提起,是個人都要重新在心裡罵上芒松芒讚兩句。
別管他是不是死得蹊蹺
,在方今的吐蕃生死存亡之際,他當年的決定所帶來的後患終於真正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便讓人再難去想起前者。
他們只會在想——
當年的欽陵贊卓還是吐蕃少有的年輕帥才,現在他卻成了武周進攻吐蕃的第一把利刃,這都要怪芒松芒贊!
而欽陵贊卓的出兵,也正是映照了赤瑪倫先前的猜測。
武周建國未久,卻根本沒有被國中的雜事牽絆住手腳,真的要對吐蕃發起進攻了。
說是大難臨頭也不為過。
“不說話嗎?你們不說我可要說了。”赤瑪倫的目光一凜,“欽陵贊卓自西北越境,若要一路內寇,進攻我藏巴腹地,需要接連越過小勃律、大勃律、麻羌、羊同、象雄、葉如與如拉等地,沿途固然能邊打邊獲得物資補給,但也很容易遭到各方圍剿,只能充當一路偏師,不能算作主力。”
“以我看來,這其中必有聲東擊西之意,我等的戍防要點,依然應該放在北部隘口和西南徑流之地。”
坐中有人當即出聲問道:“那按照您的說法,欽陵贊卓進攻小勃律,我們就完全坐視不管,只等對方在一步步進攻中消耗力量,而後被我等包圍?”
“當然不是!”赤瑪倫轉頭看去,回答得很是果斷,“我只是說,西北生亂,必須有舍有得,不能影響先前的戰況佈局,可沒說要徹底放棄這一頭。”
她也不會忘記,從邏些城到小勃律的這一段路,雖然如她所說,需要越過這麼多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