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全嘴角一勾,臉上綻出個燦爛的笑容,瞬間如朗朗明日,耀眼的讓人挪不開眼。“見過鄭國公,在下來遲了,先給國公爺賠個禮。”常茂向來喜好以貌取人,見馬全又禮數週全,頓時心生好感,“我對馬六爺可是聞名已久,說起來,你還是犬子的師傅。也別叫什麼國公爺,沒得生分了,就叫我盛之吧。”一來二去,兩人已是兄弟相稱。
常茂見馬全沒帶女眷,就喚了自家長隨,“快去,將那醉花樓的流雲姑娘給我請來,就說大爺今日有貴客,要她打疊起精神給我好好伺候。”馬全一愣,正要拒絕,卻想起常茂那拈花惹草的浪蕩性子,就沒有開口。
藍雲微眯著一雙桃花眼,也不出聲,斜睨著馬全只是笑,顯見是想看熱鬧。馬全抬頭,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做了個隨時拂袖而去的姿勢,立時就將藍雲那壞笑給噎了回去。馬全滿意的收回目光,卻正好與柳依眼神相對,心中微微有些侷促,連忙轉過頭來。
醉花樓與醉仙樓不過一街之隔,那流雲姑娘很快就到了,進的岫雲間,果然是娉娉嫋嫋,如花美眷,不愧是那醉花樓的花魁。流雲見馬全獨自一人,便知是今日的客人,見其面容俊秀,在三個男子中最為出眾,心下就有些歡喜。馬全見流雲依偎了過來,些許脂粉氣,卻不難聞,就沒躲閃,衝她微微一笑,舉起酒杯自酌自飲。
當下,人才算是到齊了,常茂三人開始閒聊起來,從經史文集到行軍佈陣,從百官逸事到街坊民俗,天南地北扯了一通,卻是不談那朝中之事。常茂說什麼,馬全藍雲跟著捧什麼,半點沒有轉話題的意思,惱的常茂心中直罵二人狡猾如狐。
到最後,常茂實在按捺不住,揮了揮手,讓三名女子退了下去,方才開口道,“進周,你是皇后娘娘的人,我也不想讓你為難,你給哥哥句實話,皇上皇后是不是已鐵了心思想立那朱允炆做皇太孫?”
終於來了,馬全暗忖,也沒理會他言語中對允炆的不敬,仔細想了一想,答道,“如今皇上春秋鼎盛,太子也年富力強,從頭到尾除了國公爺你,還有誰在提那皇太孫之事呢?”這話卻是當真,即使皇上皇后、滿朝文武懼有此意,也不會是在這個時候。
馬全試探著問道,“國公爺此等主意,可是出自身邊幕僚?”常茂渾不在意,“他們哪裡有這般見識。”卻未多說。馬全藍雲對視一眼,就沒敢多問。馬全暗忖,得趕緊就這尊瘟神打發了,縱使有心之人再想慫恿作亂,也是山高路遠。
馬全見常茂對自己前番之話若有所思,又接著說道,“盛之兄,三皇孫尚且年幼,你也正當壯年,何苦現在就去頂風蠻幹,與其臨淵羨魚,何不退而結網?你父親以軍功而封侯封王,為何不趁開平王軍中餘威尚在,去立一番功勳事業,到了那時,再提那皇太孫之事,豈不更好?”
這一番話卻與前日玉香那股枕頭風不謀而合,常茂心中已是大為心動,連忙坐直了身子,認真的對馬全說道,“進周,你可幫為兄想想,哪一路大軍比較適合我?舅舅那邊可好?”藍雲一聽,這廝果然把腦筋動到自己父親頭上了,激動之間手中一抖,差點砸了手中的酒杯。
馬全不動聲色的瞟了他一眼,做了個稍安勿躁的示意,漫不經心的笑著對常茂道,“如若盛之兄只想做個太平將軍,那進周也不阻你,儘管去永昌侯麾下。”常茂眉頭一皺,急急問道,“這話怎講?”
馬全笑道,“雲南兵事已是初定,大理和昆明均已入囊中,只剩下些殘兵遊勇,哪還有什麼機會?再說了……”馬全又掰著指頭跟常茂算道,“在那徵南大軍中,右副將軍西平侯沐英,徵南將軍潁川侯傅友德,左副將軍永昌侯藍玉,這三大帥先不說,他們各自還帶著自家兒子,手下也將領無數。這些人個個爵位比你低,軍功卻都比你高。包括你舅舅在內,誰敢驅使你,你去了,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