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在一群人的起鬨中只好站了起來,勉為其難地伸出了兩條硬邦邦的胳膊。及至吉拉把寶貝兒子放在他懷裡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已經成了一具石頭一樣的殭屍,華沂懷疑他扭一扭脖子,都能發出嘎啦嘎啦的動靜。
隨後,孩子的阿媽阿芬終於趕來,接過了兒子,解救了一大一小兩個人。
小嬰兒晃動著胳膊,勾住了長安的頭髮,他還不會抓東西,頭髮很快從他胖乎乎的胳膊上掉了下去,小傢伙&ldo;啵&rdo;地吐了個泡泡出來,一股奶味。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眾人一起唱起了慶生的歌,長安小心地伸出手,蹭了蹭小嬰兒的臉,也跟著笑了起來。
索萊木卻在這歡快的歌聲中扭過了頭去,憂心忡忡地望著山洞外面的大雨,心裡想道,哪能是好兆頭呢?
長安的手就在碗口上,濺出來的水花卻沒有一滴沾上,好死不死地非要落在眼角上,眼角哪裡是什麼好地方啊。索萊木看得清楚,那一滴水在長安愕然抬頭的時候便順著他的臉流了下來,看起來……可不就像淚水一樣麼?
大雨下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也沒停下來。
人們熱鬧了一天,終於各自找到一個山洞的角落散落在四處休息去了。
長安睡到半夜,卻被吵得睡不著了。
山洞裡有一大塊平地,還有很多拐角和分叉的小路,他本來窩在一個分叉口凹進去的地方,正好夠他放刀,誰知一對睡在小岔路里的小&ldo;夫妻&rdo;此時仗著有些遮擋,竟然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做起那事來,聲音全都順著山洞裡的小微風灌進了長安的耳朵裡。
北方大陸民風彪悍,逢年過節的時候酒灌多了,鬧起來當眾野合也有人叫好,可惜長安一點也不想當這個聽眾。
他對這些事其實一知半解,卻總覺得自己其實很明白‐‐生娃娃而已嘛,可即使他已經這樣&ldo;明白&rdo;了,依然不可抑制地十分好奇。
那麼大的一個娃娃,要從哪才能塞進肚子裡呢?難道是要把肚子剖開麼?
長安漫無邊際地想到這裡,居然毫無預兆地把自己想出了幾分寒意。
然而這個血淋淋的問題並沒有佔用他多長的時間,很快,一個人低啞而甜膩的聲音便不可抑制地飄進了他的耳朵,似乎很痛苦,又……好像不是剖腸挖肚的那種痛苦。
長安一愣,身上火速躥起一層雞皮疙瘩,不知為什麼,耳根有些發熱。
他終於偷偷地往黑乎乎的小過道裡面看了一眼,然而山洞裡太黑,他只是模模糊糊地看了個大概,那竟然還不是一男一女,他看見一個白日裡見過的獸人正壓在一個亞獸男人身上,疊在一起,手腳彷彿變成了蛇,互相糾纏著。
長安的眼神飄了一圈,沒找到&ldo;小娃娃&rdo;究竟在哪,也不知道他們這是進行到了哪個步驟,只好一頭霧水地縮回了頭。
他重新閉上眼睛,想接著睡,可那聲音卻像是長了腿,專門往他耳朵裡鑽,吵得他心浮氣躁,身上好像有一小團火,四處亂竄,長安想伸手撓一撓,卻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終於,他忍無可忍,清醒得睡不著了。
長安在原地坐了片刻,決定去把守夜的人替下來,於是輕手輕腳地爬起來,伸手去摸他的刀。
還沒摸到,便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華沂貼著他的耳朵問道:&ldo;你不老實睡覺,要幹嘛去?&rdo;
長安也小聲道:&ldo;替守夜的人。&rdo;
華沂的聲音裡彷彿是含著睡意,有些低啞,他懶洋洋地道:&ldo;總共一個破洞口,前半宿一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