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渾身肌肉僵硬,但還是慢慢舉起了手中的雙管獵槍,在巨大的精神壓力和錯亂思維干擾下,用槍口瞄準了這個彷彿神明般微弱的…「個體」。
老看守看向小徑,看到有一堆詭異的焦炭散落在路邊,又看向那座停屍臺的方向,卻很難看清那裡的真實模樣。
「這具軀體也差不多到極限了。」
鄧肯回憶著自己在那座墓園中的經歷,梳理著掌握的情報。
「離開,」他含混不清地說著,緊接著聲音又提高了一點,「離開!不要打擾我們!」
這是另一個關鍵的地方。
「今日初次造訪,場面比較混亂,還發生了許多意外,」他露出一絲微笑,對這老看守說道,「但之前與你的交談還是比較愉快的,希望下次我們能在一個比較平和穩定的環境下見面,再見。」
說著,他活動了一下略顯僵硬的脖頸,抬起頭看向窗外。
而在那片黑暗盡頭,便是寒霜的方向。
這些湮滅教徒顯然知道什麼,他們對這具軀體的崩解現象早有預料
但不順利歸不順利,自己這番折騰也並非一無所獲。
這些不正常的事背後與莫里斯這個「死而復生的友人」是否又有某種聯絡?
這具屍體顯然是有問題的一一不只是因為有四個湮滅教徒大半夜冒著風險跑過來想要竊屍,更因為這具軀殼在後來詭異的「自我崩解」現象。
他能感覺到,這幅軀體的崩潰達到極限,自己從失鄉號投射過來的精神正在一點點脫離這副行將解體的媒介。
接下來不管要調查什麼,都只能等到太陽昇起之後。
只是有一點他很迷糊——自己是墓園的守衛。
他這趟略顯倉促的寒霜之旅並不順利,不但連一具能長久使用的軀殼都未能找到,甚至到最後都沒能離開這座墓園。
在猜測這些邪教徒的意圖的同時,他也在思考另一件事情。
這冬夜造訪的不可名狀者,似乎想和自己交流些什麼。
老看守感覺精神世界中龐大的壓力和令人瘋狂的噪聲瞬間消失一空,眼前的錯亂星光也眨眼間消散不見,一種帶著充實感的耳鳴則湧現出來,他在持續性的耳鳴中抬起頭環視四周,看到墓園小徑在瓦斯路燈的照耀下蜿蜒延伸,小徑兩旁的陰影模糊重疊,彷彿藏著無數正在抖動跳躍的輪廓,不遠不近的停屍臺上則鋪滿了跳動的肢體和蠕變陰影,一雙雙眼睛在黑暗中眨動著,每一雙眼睛都似人非人。
豐富的經驗化作此刻的正確判斷:自己的瘋狂症狀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在喪失判斷能力且隨時可能惡化的情況下,繼續在外活動只能導致不可預料的結果--他甚至不敢確定自己下一次舉槍時瞄準的是活人還是死人。
是瘋狂的殘響——好訊息並非永久瘋狂,也不是徹底瘋狂。
精神抽離軀殼,這具因共生惡魔死去而迅速崩解的軀體也終於徹底損毀,在失去了鄧肯的強行維持之後,它仰面倒了下來,並在倒地的瞬間摔成了一片乾枯碎裂的焦炭。
率領幽邃聖主的湮滅教徒這是最值得關注的部分。
能預見,明天日出之後發生在這座裡墓園外的事情就會進入寒霜當局以及當地教的視線,並在教會守衛者之間掀起一陣不大不小的震盪。
自己這個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死者」當然也會引起當地教會的關注。
四個邪教徒,在宵禁最嚴厲的時間段冒充死亡之神的神官,跑到墓園裡嘗試盜竊一具屍體,甚至為此搭上了性命這可是大事。
他
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佔據軀殼的事情,但卻是第一次看到這詭異的崩解現象——當初在普蘭德的下水道里,這個失去心臟的祭品哪怕狀態再精彩,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