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想看看時間,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電關機了。窗簾被人細心的拉上,不透出一絲光亮來。容遠伸手拽住窗簾用力一扯,大片金燦燦的陽光傾盆灑下,迎面打在毫無防備的眼睛上。
原來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候了。
“早啊,小遠。你感覺怎麼樣?”
聽到動靜的金陽走進臥室,伸手搭在容遠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後放松地笑道:“太好了,燒已經退了。你昨天可是燒到了三十八度七,我差點兒就送你去醫院了。”
“陽陽,你什麼時候……”容遠問著,也模模糊糊地想起來昨晚金陽和周靜一塊兒過來,還有面前的人曾喂他喝粥喝藥的畫面來,“昨天晚上都是你照顧的我吧?你一晚上沒回去?”
“昨天班長也來了,她幫了不少忙……後來天色晚了才回去的。”金陽想起周靜差點打翻溫度計的時候眼圈泛紅、急急忙忙逃走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昨晚你高燒不退,我回去也不放心,就給我媽打了電話說在你這邊住一晚上。學校我也都請過假了。老師說讓你在家多休息一天,養好身體,明天再去上課。”
“哦。”容遠全當沒聽見他替周靜遮掩的話,也沒有道謝。他欠金陽的,金陽欠他的,早就不是一個謝字能說的清了。因此他們之間,從不需要道謝。容遠抽抽鼻子,聞到一種金陽身上有種難以形容的食物香味:“好香!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金陽失笑:“這不是我的手藝!就是從小區外那家早餐店買的皮蛋瘦肉粥。你是餓的狠了才覺得這麼香。趕緊洗漱去!”
“你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我覺得我都快餓死了!”
容遠一骨碌從床上翻下來去衛生間,金陽留在後面幫他整理床鋪。
剛出臥室,容遠就發現了不同——整個房間,都被打掃的窗明几淨。飯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碗筷,還有兩瓶治療感冒發燒的藥,以及一杯晾好的白開水。
驚鴻一瞥下,諸多畫面就已經印在腦海裡。他幾乎可以從中看到金陽在打掃房間、準備早餐時的認真和細心。明明是個出生很好的大少爺,卻比他這個孤兒更懂得怎麼照顧人,也更願意付出自己的溫柔和關懷。
“嘩嘩譁——”
清澈的水流擊打在洗手檯雪白的內壁上,撲了一臉水的容遠雙眼放空,還在想著金陽這個人。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但除了容遠以外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相識和相交,是源自一場蓄意的策劃。
……
小學的時候——七歲還是八歲?——有一次,容遠聽到幾個老師的談話,一個人說:“你們知道嗎?我們班的那個金陽——長得挺漂亮的那個天然卷——家裡特別有權有勢,看不出來吧?”
“看不出來啊。平時挺乖的一小孩,不像個官二代啊。”
“怎麼個有權有勢法?”
“他們家啊,就是個傳說中的警察世家……我昨天一看履歷表,喲呵,嚇了一跳!他爸就是咱們市的公安局副局長,現在的高局長退休以後妥妥要升上去,基本就是內定了……至於他爺爺,你們都不敢想象他是什麼身份……”
說話的老師壓低了聲音,讓他聽不到下文,但卻聽到了其他幾個老師壓抑的驚呼聲。
“這種人家的孩子,怎麼會到我們學校來?”有一個人問道。
“誰知道呢。有錢人家的怪癖吧?”有人酸酸地說。
之後的談話就是沒有意義的牢騷和空想。容遠心“撲通撲通”跳著,一個粗淺的想法隱隱在心中成形——要是……能認識那傢伙的話,將來有個萬一……也能找到人說話吧?
——再次回想的時候,容遠才發現,原來在那麼小的時候,他就是在以“預備役犯罪者”的角度來考慮問題了。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