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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他只想安靜地感受那一刻的到來。

身後傳來腳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嘎吱”的聲音,同樣深呼吸了一口,然後說:“深更半夜的,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吹冷風?”

容遠反問道:“那你又為什麼過來?”

金南長出了口氣,問:“就是現在嗎?”

容遠道:“機器執行以後,檢測出來的就在這個時段。”

金南沉默了很久,然後說:“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既希望你能成功,又希望你的檢測結果是錯的。”

“很容易理解。如果我是錯的,今後會有很多傷亡無法避免;如果我是對的,馬上就會出現很多傷亡。”容遠冷淡地說。

“我們採取了很多預防措施。”金南看著跟他相同的方向說道,與其說他是在反駁容遠的傷亡說法,不如說他在自我安慰,然後他很快嘆了口氣,說:“但肯定還是會有很多受害者,對嗎?”

“我們又不是神,不可能拯救所有人。”容遠轉移了話題,問道:“聽說寧士鳴已經被你們抓住了?”

“是,但他在轉移的時候自殺了。”說起這件事,金南又是一陣挫敗感,他說:“還有,那張紙條雖然找回來了,但我們在他的手機上發現了他提前拍下的照片。他可能已經把這張照片傳送給任何人,我們不知道有多少人獲知了這個秘密。”

“公開不就行了?”容遠輕飄飄地說。

金南苦笑道:“你說得倒簡單,事情哪有這麼容易?上面本來對此有很多考慮,像你這樣單純搞研究的人大概不會明白。”

——我怎麼不明白。如果我不明白,我就不會讓寧士鳴拿到那條資訊然後把它送出去。

容遠心道。

在金南的認知中,他一直以為容遠是一個純粹的科研工作者,研究未解難題、創造未有之物、破解世間的奧秘,這是他所有的愛好。對於複雜的人心,對於更加複雜的政治,他都沒有心思去了解。這樣的純粹,有時候會讓人哭笑不得,但也讓人可以非常放心地去信任。

真正的科學家或許是這樣,但容遠不是。這只是他苦心營造出來的一種形象。從一年多前到現在,他斬斷了所有不必要的聯絡,進入研究所以後更是幾乎斷絕了所有的人際關係,只對金南稍有青眼,所有人都相信這是因為金南曾經拼死救過他的原因。容遠成功地抹掉了大部分人對他以前的影響,在他們的腦海中建立起了一個新的形象,讓研究所和糖國高層的所有人都相信,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辭,不擅於人際交流,孤高傲世,目無下塵,對智商比他低的人缺乏交談欲——換言之,就是跟所有人都沒話說,孤僻到忍不住讓人擔心:如果他沒有跟性格一樣任性的智商的話,這樣的人該怎麼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好吧,其實這些印象基本上都是容遠的真實寫照,他只是將其更加放大了一些。沒有人知道,如果容遠願意,他可以輕易討好任何人。即便沒有智腦無孔不入的監控輔助,他也能一眼就能看出大部分人想要什麼、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只是不願意去做罷了。

容遠之所以會故意留下破綻,讓寧士鳴偷走便籤紙並意識到其中的重要性而逃亡,就是為了現在的結果——當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時候,無法遮掩,只能想辦法利益最大化。

糖國對研究所嚴密的保護讓容遠對自身的安全放心,也讓他生出新的擔心——當地下室的那個巨無霸研究成功的時候,他們會不會為了保守這個秘密而放任其他國家的無數人遭遇厄難?那樣做或許符合糖國的利益,但不符合容遠的利益,他跟國家合作的初衷就是為了國家龐大的影響力可以幫助自己獲得更多的功德值。所以他要讓一個間諜來到自己身邊,要讓他獲得絕密的資訊,要讓訊息散佈出去,這樣糖國才不會將其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