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聽說過類似的情況,一般來說,會慢慢恢復的,”安格斯柔聲道,“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林安不語,定定盯著他,對面的青年含笑對視,林安過了片刻,才道:“有一些片段。”
“安格斯,你一貫叫我的名字。”
“安格斯,”林安點點頭,“裂縫是怎麼回事?”
安格斯目光閃爍了一下,視線掃向四周。
“空間裂縫,我們是透過空間裂縫進入魔界的,”他聲音沒有放輕,節奏都沒變,卻換成了另一種語言,而林安也完全聽得懂,“原因比較複雜,但簡單的說,我們被迫進入魔界,但我們所屬的種族,和魔族是……死敵。”
說到最後一詞,林安眼角微跳。
“他們所說的‘人奴’……”
“魔族曾經入侵主位面,和我族發生過大戰,戰爭期間,我們有大量同族被擄掠到魔界,具體難以計數,但現在可能已經繁衍存活下來不少。”
安格斯道,“這些俘虜在魔族高層比較受歡迎,因為血統越純正的魔族,外表與人族越相似,只是在一些特徵上有所不同,高階魔族最顯著特徵,就是他們的瞳色是紫色,顏色越深,代表血統越純正,其中深紫色,只有皇族才能穿著。”
看一眼身上的法袍,林安明白了自己被當成上位者畢恭畢敬對待的原因。
安格斯似明白林安的想法,“高階魔族很罕見,不喜歡在外人面前暴露真容,安步奇山脈位處外海,這裡的山民甚至不一定知道深紫色代表的含義。”
“聽起來,你對魔界好像很瞭解。”
安格斯目光微閃,笑而不語。
林安若無其事地轉回話題,“那個老人說他侍奉過魔神。”
“嗯,那他大概是曾經離開安步奇、進入神殿修業的牧師,把你當成了隱藏外貌的高階魔族了。”
林安發覺和安格斯說話真的很輕鬆,不動聲色間,已經將目前最需要知道的訊息告知。
不過,林安沒忘記看看到他那一剎那心中生出的戒備,安格斯的話,也可以看成一種對她目前記憶留存多少的試探。
這個人和自己的關係,貌似很複雜。
按理說,林安理應不安的,但她現在卻覺得很有意思,有種如信念般堅定的信心支撐她,似乎覺得一切無需害怕。
現在可以確定了,這個身體的確是有過往的。
只是林安想到,之前在銀柄鏡中看到的那張臉上明顯有自己的影子,又隱隱覺得,事情和她目前推想的,可能有幾分出入。
她現在的身份太複雜了,彷彿處處是秘密。
手中的書又緩緩翻過了一頁,林安盯著上面的內容,默默吸收著從安格斯口中得知的訊息。
“對了,空間裂縫那邊的情形……”
安格斯的詢問令林安回神,林安淡淡道:“我也剛醒來不久,還沒來得及問。”
說著,她出聲喚來了那個名叫盧克斯的山民牧師。
盧克斯依舊畢恭畢敬,一見面就五體投地大禮。
這次由安格斯出面詢問,他的衣著身份看上去也比林安低得多,像是林安的隨從成員,盧克斯對由安格斯出面與他交談,絲毫不感到意外,甚至林安感覺他的誠惶誠恐減少了一點,好像鬆了口氣。
高階魔族對下位者而言,這麼恐怖?
林安默默記下這點。
安格斯果然很善於挖掘訊息,盧克斯在對答中,恐怕甚至不知道自己透露了什麼。
他們的對話沒有避過林安,於是林安得知了,盧克斯並不是他口中那位魔神的牧師,只是一個牧師學徒,不過這是內海那邊的說法,對山民而言,他們將盧克斯這種人稱為祭司,意即“魔神的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