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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老人還不知道他們的職業是警察,但這並不會妨礙老人將要為他們講述一個故事。

那是一個關於生存的、關於理想的、關於命運的、關於他的愛情的、那個不太久遠的、沒有時間在日記中記述的故事:

&ldo;我原來是有一個名字的,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那個世俗的稱呼早就被我忘掉了,後來是她給我起了個名字,她叫我&ldo;老海&rdo;。

&ldo;我以島為家,靠海生存,大海給了我一切,甚至還有她,或許是大海因為我太孤單而特意把她賜給我的,我感謝這個島,更要感謝圍繞四方的大海,所以&l;老海&r;這個名字對於我來說再貼切不過了。

&ldo;現在是多少年了我也沒興趣知道,但我是在一九七零年的春天落到這個小島上的,當時我很年輕,有一股不屈不撓的勁頭,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我多麼希望自己可以親手改變什麼,比如自己的命運。

&ldo;少年時,我就讀於外國某大學,學習了很多先進的科學文化知識,雖然我不想成為科學家,但我一直都有一顆赤子之心,希望回到故土,把我所學到的所有知識奉獻給祖國,奉獻給人民,所以,六五年的時候我終於得到機會回到祖國,我多麼希望把我這一腔熱血全部灑在我熱愛的這片土地上。

&ldo;開始很順利,我成為一所大學的教師,教授學生們物理和化學知識,在國外我還曾經選修過心理學,當時心理學在國內鮮有人知,我與院長溝通,是否開設一門這類的課程。院長是個很愛才的長者,他同意我的想法,但他告訴我不能馬上實施,因為心理學這類學科連較為先進的國家還都處在摸索階段。

&ldo;令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很多人為了實現各自人生價值而不懈追求努力的時候,那一年居然開始了那樣的運動。當時流行著這樣一句口頭禪:&l;海外歸來是特務,監獄出來是叛徒。&r;我不是叛徒更不是特務,我只想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卻被那些帶著紅色袖章的孩子們說成是反動學術權威。我就這麼離開了熱愛的講臺,被下放到農場勞動,負責餵養雞、鴨、鴿子之類的家禽。

&ldo;當時還是年輕氣盛,壓抑不住內心的委屈,腦中總是浮現出三個字,那三個字就是&l;不甘心&r;。沒錯,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這麼碌碌無為在郊區的農場餵家禽,我是多麼想成為一個有用的棟樑之才啊!

&ldo;雖然有些比我年長的老師告訴我,任何運動都是暫時的,只要放平心態,很快就可以熬過去的,有一句話說得好:&l;颶風過崗,伏草惟存。&r;

&ldo;或許就是因為我太年輕,還沒有足夠的耐心做一棵&l;伏草&r;,一時的衝動,我趁著農場沒人注意,悄悄地從農場逃跑了出去。回頭想想我都感到後怕,那一次的逃跑比越獄的後果更可怕。

&ldo;白天我躲在荒草叢裡休息,夜裡趁黑趕路,那是因為我能夠根據星光辨認方向,很多天之後,我到達了一處沿海的漁村。偏遠的地方人都樸實,也許那些所謂的運動根本就沒有傳播到這裡來,我幫助漁民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打漁或行船的活,漁民們也教給了我許多在海邊生存的知識,比如什麼魚可以生吃,魚乾和蛤蜊肉如何晾曬等等。

&ldo;我不可能在漁村久留,所以每天我都等待著機會的來臨,終於有一天,有一條下南洋的貨船要從這裡發出了,於是我就以一名船員的身份混進了這條貨船,想南下闖一闖南洋。

&ldo;沒想到這條短命的貨船行駛到南中國海域的時候遇到了暴風雨,偏離航線,觸礁沉沒了,整條船的二十多名船員只有我一個命大或者說運氣好,抱著一塊木板漂到了這座荒島來。

&ldo;在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