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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一排撿漏的房屋,腳下的土路地勢開始變高。當我們行至土坡頂端時,視野隨之開闊,湖水連天,微波蕩漾,才看出這塊地形非常特殊。

土坡四周突出,中部凹陷,就如同被天外飛石砸出來的一個凹坑,這個凹坑底下有個豁口,直通湖水。另外坡下隱約有個橫向的水洞,水洞裡黑糊糊的彷彿停泊著一條待修的破船。

沉默許久的何群終於開口說話了:&ldo;我們到了,船就在下面。&rdo;說罷,第一個滑下了土坡。趙嘹亮和毛勇敢相視一愣,似乎也是心存疑慮,但只猶豫了幾秒鐘,就跟著一前一後滑了下去。

我站在高處看著他們,摸了摸貼身的手槍,心想:還好帶上了武器,既然有槍在身,有何懼哉!於是,也俯身跳了下去。

從高處看並未覺察出水洞之深,進入水洞之後,才覺得裡面冰冷刺骨。水洞的洞頂也非完全封閉,露天一線的裂縫透出了些許微光。

在光線照不到的陰影裡停泊著一條細長陳舊的漁船。陣陣潮濕腐朽之氣撲鼻,令人作嘔。

何群把拇指和食指插進嘴裡,打了個兩短三長的呼哨,很像電影裡特務接頭的橋段。

我定睛看去,這船不寬,但比較長,估計至多能容下五六個人。

船幫兩邊各豎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棍,確切地應該叫做桅杆;兩根桅杆在頂端交叉,並用鐵絲緊緊綁在一起,上面掛著盞沒點亮的桅燈;船尾比船頭寬些,搭建著一高一矮兩隻船艙,大約佔了整條船的五分之三;船艙極其簡陋,像極了貧民窟裡用廢鐵板焊接的活動房;艙頂豎起一根細棍,棍子上綁著個天線,不知是避雷針還是為了收聽廣播;船艙的門又窄又低,裡面漆黑一片,即便再矮的人也得弓著背才能進去。

我是北方人,對船十分陌生,也只能把它形容成半機械半手動的破漁船。

隨著船身的搖晃,便從船艙裡鑽出一人。他是俯身低頭出來的,當我看見他的臉時,簡直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人五短身材,除了面板黝黑、一臉橫肉之外,最大的特點就是鼻子只剩下了半個,說是半個也不確切,他鼻樑塌陷下去,鼻頭的軟骨歪在一邊,幾乎和一側的臉頰長在了一起,簡直醜得無法形容。

接著,船艙裡又鑽出一個人,那人比較年輕,還算平常,他連頭也沒抬,從船上抱起塊長條木板,搭在了船和岸之間。

何群想都沒想就徑直走到了船上,毛勇敢看了看我,但見趙嘹亮也上了船,便義無反顧地跟在了他們後面。

三個人站在甲板上看著我,我不得不踏上那塊小木板,木板既窄又不堅挺,踏上去顫顫悠悠令人眩暈,好在距離並不遠,快走幾步也就上了船。

這是印象裡頭一次站在船上,所見之處無比陌生,船上的所有擺設都不知是幹什麼用的,我只能傻傻地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ldo;你們找地方坐下吧,要開船了。&rdo;可能是沒了鼻子不通氣,所以那聲音才那麼扭捏難聽,不覺令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ldo;嘟嘟&rdo;的馬達之聲響徹耳畔,船身搖晃著,激起了一排水花。

半個鼻子的中年人背對著水面坐在船頭,雙眼滾動著打量我們。何群倒在甲板上,有出氣沒進氣,彷彿一路走過來都在咬牙堅持。趙嘹亮坐在我左面,伸著脖子佯裝看風景。毛勇敢坐在右面,捂著肚子似乎已經暈船了。

我的腹中也不太好受,有汩汩酸水從胃裡翻滾上來,好在我剛剛吃的不多,還能勉強剋制。

半個鼻子的醜八怪抬起屁股朝我走來,從口袋裡掏出一盒菸捲,遞給我一支,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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