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嫣紅在聽了她這一句話後,神色明顯的輕鬆了許多。若有所思的看了嫣紅一眼,眼角餘光自嫣翠茫然疑惑的面上掠過,風細細覺得,對這兩個丫鬟,她似乎瞭解的更多了一些。重又將眼光挪回到那賬冊上,她問道:“今兒幾號了?”
嫣紅應聲回道:“回小姐的話,今兒已是八月初五了!”
風細細聽得一怔,她記得很清楚,自己附魂回生那日,似乎是七月廿八日,只沒想到這麼眨眼的工夫,居然便已過去了七八日了。這麼想著,她不覺微微沉吟了。
她那裡想著,這邊二婢卻都拿眼看她。嫣翠終究不如嫣紅沉得住氣,加上才剛風細細又與嫣紅說了好些她全不知情的事兒,將她憋的不行,這會兒再忍不住,問道:“小姐在想什麼?”
恍然回神,風細細展顏笑道:“沒什麼!”說著便又問道:“這個月厚叔可曾遣了人來?”
嫣紅點頭道:“厚嬸初一已來過!小姐那時正病得昏迷不醒,因此並不知道這事!”
嫣翠在旁聽著,忙插嘴道:“厚嬸對小姐可真是好!那日她在小姐床頭守了半日,落了好些淚,直到天黑透了,這才起身回去!第二日又親自送了五十兩銀子來,道是小姐身子不好,如今生病,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還讓我們必要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切莫心疼銀子!”
風細細聽得心中微動,再看嫣翠一臉讚佩之色,便知這厚嬸對風細細必是極為疼愛,只是不知為何,風細細所留下的記憶中卻並沒有她的存在。懶得再去多想,轉頭看一眼窗外,她笑道:“說了這一會子的話,不知不覺的,竟已是中午了!”
聽她這麼一說,嫣紅不覺“噯”了一聲:“我竟忘記了!才剛我進來,正是要來問小姐,可要用午飯的?”一面說著,她已急急轉身:“我就這去廚下取飯去!”
風細細這會兒其實並不覺得餓,事實上,才剛知道的那些事情,早已大大的影響了她的胃口。才剛聽到自己居然還擁有這麼一份遺產時,她曾有過天上掉餡餅,又剛好砸在自己頭上的欣喜感,但很快的,嫣紅的言語與神情,便讓她重又清醒過來,心中更因之生出一絲風雨欲來的緊迫感。一個生母早亡,不得父親喜愛的嫡女,手中卻握有生母留下的一大筆嫁妝。
倘或這份產業真真正正是屬於她一個人的,她就算為之擔些風險,也是心甘情願。她是過過苦日子的人,自然知道錢的好處。然而問題在於,這筆錢如今並不在她手上,而且事實上,也並不完全屬於她。然而要為這筆錢付出代價的,卻是她。
像熊姨娘這樣明目張膽的憑著老關係來打秋風的,倒也還罷了。而那些沒有老關係,甚或存有舊怨的人,對於這一筆產業,又會存著一種怎麼的心思呢?想起前世父親車禍之後,自家那群親戚眼熱那點車禍賠償金,而鬧出種種事端的情景,她便不由的不寒而慄。
沒想到無論前世還是今生,自己居然都與遺產如此的有緣分。這麼一想之後,風細細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而後才抬頭去看嫣翠:“嫣翠,你也不知道這些事情?”言下微帶詫異。
點一點頭,嫣翠坦然道:“小姐難道又忘記了嗎?先夫人嫁來時,共帶了四戶陪房,八個陪嫁的丫鬟。嫣紅姐姐的孃親便是先夫人的陪嫁丫鬟之一!”
風細細聞聲,這才恍然。當下笑著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我如今可真是糊塗了!連這個也都忘記了!”說著,卻又試探的問了一句:“你是這風府的丫鬟?”
嫣翠既信了她的話,自然也就不會懷疑什麼,便搖頭道:“我……我算是夫人的丫鬟!早些年夫人在的時候,每年春上總會去京郊的觀音山為小姐祈福!那年剛好在路上遇到賣身葬父的我,是夫人給了我銀兩,又幫我安葬了我爹,所以我就在這裡了!”
聽她這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