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奇之極,少年漢子的突襲每每被他輕描淡寫地化開,但那漢子慣於行走山路,他的輕功不及對方,就用突襲來阻止對方的追擊,只要阻得一阻,便立即跳到地形崎嶇、荊棘尖石密佈之處,那軍官往往要繞路來追,因此竟給他逃到了石屋的面前。
這時於承珠和那少女已經罷鬥,不約而同地往前迎上,那軍官見了於承珠,似乎頗為吃驚,嚷道:“哼,你這小子也在這裡,你是石老頭的什麼人?”於承珠這時已認出這軍官不是別人,正是御林軍的副統領東方洛,於承珠在京城偷父親的首級時,曾與他交過手,深知他的厲害,她雖然不知“石老頭”是什麼人,料想東方洛來此必無好事,當下立即揮動青冥寶劍,便待與那少女聯手夾攻強敵。
卻不料那少女已搶快一步,唰唰兩劍,刺到了東方洛胸前,與東方洛先交上了手,同時大聲叫道:“成師哥,你給我對付這個小子,這小子膽敢來欺侮我,他不是好人!”口中說話,手底毫不放鬆,一口青鋼劍緊緊地纏上了東方洛的月牙刀,叮叮噹噹地打得好不激烈。
於承珠怔了一怔,那少年漢子非常聽他的師妹的話,竟然拋開了當前的強敵,杆棒一壓,就將於承珠的青冥寶劍壓著,於承珠怒道:“你們怎麼這祥不識好壞!我是來幫你的!”寶劍一揉,化解了杆棒的壓力,那少年頗出意外,但仍是不敢放鬆,追上兩步,杆棒一橫,遮住門戶,睜大眼睛,喝道:“你是什麼人?”那少女叫道:“成師哥不要聽這小子的花言巧語,他剛才還膽敢對我無禮呢,你給我先將他打走。”那少年漢子一聽說於承珠曾對他的師妹“無禮”,勃然大怒,冷不防又是當頭一棒,於承珠大為生氣,施展出移形換步的上乘身法,在棒底一鑽,滑似遊龜地一閃閃開,反手一劍,唰的一聲,將那少年衣服的兩顆鈕釦挑開,冷氣森森,直沁肌肉,那少年吃了一驚,卻見於承珠突然地將寶劍抽回,冷笑說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看在鐵鏡心面上,我這一劍就將你刺了個透明的窟窿!”那少年漢子心頭一震,急忙問道:“哪個鐵鏡心?”於承珠冷笑道:“還有哪個鐵鏡心?還不就是現在正被監禁在知府衙門的那個鐵鏡心!”
那少女一面揮劍抵擋著東方洛的攻勢,一面卻仍在留神地聽他們談話,這時又叫道:“不要聽他胡說,鐵師哥哪有這樣的朋友。”忽聽得嚓的一聲,原來是東方洛趁那少女說話分神之際,猛斫一刀,幾乎把那少女手中的青鋼劍震得脫手飛去。
那少年吃了一驚,金絲桿棒轉了一個方向,那少女又問道:“不必管我,我對付得了,你替我打發那個小子。”她竟然十分好勝,不願要師兄相助。那少年稍一躊躇,結果還是聽了師妹的話,霍地一捧,又向於承珠的下三路捲來,於承珠大怒,騰身一躍,一招“金針度線”,想索性把那少年的鈕釦全都挑開,教他知難而退。那少年的功夫遠不如鐵鏡心,亦不如他的師妹,但究竟是曾得名師傳授,剛才吃了於承珠的虧,這次已有了防備,他輕功稍遜,臂力卻是極為雄渾,杆棒一個盤旋,將全身遮得風雨不透,於承珠的室劍竟然刺不進去,那少年居然還乘隙進攻,於承珠劍走輕靈,和他拆了十多招,忽地用了一招絕妙的劍法,將他的杆棒迫住,寶劍一個迴環反削,嗚的一聲,將他的杆棒削去了一截。於承珠叫道:“你不信我,也該信你的師兄鐵鏡心。”
那少年漢子貌似粗魯,人卻樸實,不似他師妹那樣猜疑,心中想道:“這小子劍法不在我鐵師兄之下,若然他真是懷有壞意,剛才那兩劍豈能對我留情?”雖然仍未放鬆戒備,手中杆棒卻已按著不動,睜著兩個大眼睛問道:“你到底是幹什麼來的?”於承珠道:“是給你的師兄帶口信來的。”那少年道:“帶什麼口信?”於承珠道:“他被禁在知府衙門,明日可要交給日本人了。”那少年“哼”了一聲,道:“就是這麼幾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