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韜等人不必再進。
“孟大人。”來者彬彬有禮,下馬衝她長揖到底,“在下奉宣徽北院使趙回趙將軍之命,迎孟大人入我營中議事。”
孟廷輝眼神溫淡,毫不謙虛的受了他這大禮,人在馬上動也不動,只是低頭望著他,道:“足下貴姓?”
“嶽。”那人直起身子,“在下嶽臨夕。”
她輕點了一下頭,下巴朝遠處灰黑點點的營帳處抬了抬,“走吧。”
北戩大營傍山而扎,一整片半月形的營寨整潔有序,其秣馬厲兵之象絲毫不亞於大平禁軍,留於營道上計程車兵見了他一行人也只是馬上低下頭,並不敢放肆盯著。
入行轅時,一眼就看見安坐在帥案後的趙回。
他起身飛快,朗聲道:“孟大人。”
孟廷輝足下卻稍稍一滯,聲音淡下去,“當初一別,未想還能有今日。趙將軍別來無恙?”
此時回憶起半年前的那場正旦大朝會,想來他早在那時就已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他當時的意圖不單單是去請議減歲裁軍這麼簡單。
趙回笑著讓她入座,“孟大人依舊是進退不驚,風采灼人啊。”
她落落大方的坐了下來,怠於同他虛與委蛇,口中乾脆道:“我代大平禁軍前來訾議止戰一事,敢問北戩朝中來使何在?”
趙回沖帳中其餘人使了個眼色,眾人皆退了下去,唯獨那個嶽臨夕沒走,挺立於一側。
孟廷輝瞥他一眼,又看向趙回道:“趙將軍何意?”
趙回道:“此為我宣徽南院使嶽大人,此番奉詔來金峽關與大平禁軍議和的。”
她瞭然一點頭,微微蹙了眉,回身衝黃波道:“你也出去吧。”
黃波一千一萬個不情願,可卻不得不尊她之令,黑著一張臉退到帳外候著去了。
待帳中全沒雜人了,孟廷輝抬眼便盯著那嶽臨夕,目光銳利臉色凝肅,“沒旁人了,也就不需要要玩什麼花樣了,你是那邊來的人?”
趙回一聽,臉上笑意全無,悠悠道:“孟大人,果然不是尋常女子。”他轉身對向嶽臨夕,道:“既然如此,你也就有話直說吧。”
嶽臨夕邁兩步到她身前,朗然一躬,低聲道:“臣嶽臨夕,拜見國主。”
饒是孟廷輝再有準備,再聽見這話時也是小驚了一下,怔然注目於嶽臨夕的臉上,久而未言。
嶽臨夕抬頭道:“眼下事未具備,待國主移駕至建康路舒州,侯我人馬復據三路要塞後,必會為國主行稱帝登基大典。”
孟廷輝默然良久,忽而笑了下。
稱帝?
是沒料到這些中宛遺臣們如此迫不及待且胸有成竹,就好像這北三路,甚至是更多的疆土已為他們全部掌據了一般。
她未答嶽臨夕的話,轉頭又去看趙回,道:“我出京前聽尹清道,倘是中宛得以復國,便割所佔疆土三人之一與北戩,可有此事?”
趙回點頭,“正是。”
她這才轉眸望向嶽臨夕,冷笑道:“起兵是你們籌謀的,與北戩商約是你們定的,何時稱帝也是你們說了算,那還要我這個國主麼?橫豎不過一個帝位,你們當中勢必有肱股之輩可以勝任,說不定還有不少人已經覬覦此位許久。”
嶽臨夕一啞,不曾料到她會是如此反應,思慮片刻才道:“中宛亡國凡二十七年,故地諸路遺臣子民無不期盼得以復國,暗中籌測多年無所舉動,是以無人可聚萬民歸心,今知皇嗣尚存於世,我等乃敢舉兵,行此復國大計,惟望國主能以皇嗣之身招故地移民於麾下,此帝位非皇嗣真脈不能與佔,而今既得國主,則往後復國大事敬由國主定奪,我等亦唯國主馬首是瞻。”
孟廷輝略略一牽唇,神色似是有些滿意,衝趙回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