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
凌亂的床榻、地上的血漬已收拾得乾乾淨淨,看不出任何痕跡,可是對李魚來說,看不出不代表一切都沒發生,他仍記得景王瞬間就殺意凜然,將劍扎進刺客胸膛的決絕。
他更怕,景王有一天也這樣對待他。
景王看了他一會兒,手指伸過來,摸了摸他的腦袋,李魚害怕地低下頭,魚身抖抖抖,景王輕輕敲了敲他的頭,便在他所在的茶盞旁躺了下來。
李魚:「……」
李魚驚了,景王這是連睡覺都要把他放在身邊嗎,對了,這這這不就是……同床?
赫然發現自己被同床了的李魚:!!!
都這時候了,主線任務竟還能挽救,李魚心裡亂糟糟的,他肯定想完成任務,可他又很怕景王……
兩種情緒在不停做鬥爭,最終完成任務的誘惑沖淡了些許恐懼。
李魚伸出魚尾巴,尾巴尖在玉枕邊緣小心翼翼地試探,同床只是任務的一半,還有另一半是共枕,按他幾次做任務的經驗,只要碰到玉枕,就算透過了。
這回他旁邊的景王是真貨,尾巴一掃到玉枕,系統便清楚地通知他,同床共枕這一步完成了。
李魚沒有一點搞定任務的喜悅,他就在景王身邊,抬首正對上景王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眸子,小鯉魚呼吸一窒,尾巴抖了抖,啪地縮回去,魚臉埋水裡一氣呵成。
被發現了,暴君會不會殺了他?
李魚想起女刺客臨死前滿身血汙,內心狂躁想咬人。
嘴胡亂一張,突然咬到了……景王的手指。
又錯了,李魚淚流滿面,他怎麼知道景王又伸手了!
李魚還啃著景王的手指,濕漉漉的魚眼睛望著景王,景王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竟任由他咬。
李魚把手指吐掉,嚶嚶嚶,不是這樣的,寵他的暴君,他又想靠近了!
景王見他鬆口,也未怪罪,摸了摸他的腦袋,將玉枕往他處推了推,然後合上眼,睡了。
李魚:「……」
景王這是想幹嗎?
李魚也困,想睡卻不敢,更不敢挨著景王進系統,茶盞太小,他幾乎是被困在了床上,焦頭爛額。
今夜以前,茶盞絆不住他,他是絕對敢跳一跳的,那時懵懂無知,竟在老虎頭上撓癢。
李魚乖乖地趴著,感覺景王的氣息逐漸變得平順,大半個時辰再沒有動靜,應當睡著了。
李魚這才準備進系統檢查任務,忽然景王翻了個身,面朝著他,李魚立刻閃遠了,生怕景王壓到他,把他壓成一隻魚餅。
幸好景王睡相十分之好,一直規矩地睡在玉枕一側。
李魚見他是真睡了,鼓起勇氣湊過去。
景王放大的睡顏近在咫尺,濃密的睫毛覆蓋住了冰冷的眸子,顯得人畜無害。
小鯉魚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肝沒那麼慌張了,覺得睡著後的景王,也不是特別可怕。
……這是當然,誰睡著時會是凶神惡煞,突然翻臉就殺人的不也是景王?
李魚忽然怔了怔,沒錯,都是景王,無情斬殺刺客的景王,與對他溫柔和氣的景王,都是他眼前這一個人。
他總說人有多面性,這也是景王的多面性。雖然他一直沒清楚認識到景王暴戾的一面,可是景王的暴戾,並不會因為他沒意識到就不存在。他對他的溫柔,也是與對別人的冷酷無情並存的。
管他害怕也好,無知無懼也好,景王還是景王,並沒有改變,他不能因為景王殺了女刺客,就去疑心景王對他的好,真要算起來他得罪過景王無數次,景王若要對他下手早就下了,不是嗎?
李魚陡然想清楚這一層,茅塞頓開,渾身都輕鬆了不少,回頭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