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出去之前,特意看了李魚一眼。
李魚一時沒能明白,以為自己解脫了,長出一口氣,總算可以安心變回去了。
他不放心走到門口,扒著門縫往外看,門未關嚴實,就見到王喜在門外設了個座,離門僅有一步之遙,景王四平八穩地坐著,太醫在旁低著頭,為景王診脈,看眼。
李魚:「……」
臥靠,這人還能再混帳一些嗎,變形是為了救他,不是為了讓他把自己堵在屋子裡啊!
這屋子他早看過了,連扇窗都沒有,只有一道門,本是最安全之處,可是如今卻變成最不可逃脫的籠子了!
李魚轉向雄風嚶嚶嚶:好雄風,這下子只有你能幫我了……
完全在狀況之外的雄風:???
太醫給景王診完脈,又看過雙眼,讚嘆道:「幸虧殿下處理得當,眼睛已無礙了,臣待會兒會開個明目解毒的藥方,殿下服用之後便可無憂。」
景王勾了勾唇,他也覺得之前少年處理得挺好。
景王令王喜賞了太醫,太醫走後,景王要回屋,王喜以為他是著急去會屋裡的小妖精,忙叫住他。
「殿下,今日殿下不在,有人闖入景泰殿投毒。」
王喜一五一十地說了,包括來人怎樣偷入景泰殿,怎樣被雄風咬傷手,魚食裡怎樣被下了毒,小魚主子怎樣將玉盤打翻,萬幸魚和狗都沒事。
王喜既是知會景王一聲,也是怕屋子裡的小妖精來路不明,想藉此提醒主子警覺一些。
景王不聽則已,一聽臉上儘是霜雪,比自己受暗算還要惱怒。
王喜提到銀針變色,景王隨即想起二皇子在府裡藏的砒霜,怕不是這廝陷害承恩公府還不夠,竟連他養的魚都不放過!
這筆帳,早晚得討回來。
景王也因此想起返回景泰殿時襲擊他的蒙面人,此人的手似乎受了傷,難道與王喜所言,被雄風咬傷的是同一個人?
……應就是穆天昭的爪牙。
回景泰殿之後他因各種原因還沒親眼見到小魚,想來魚和少年都還在屋裡……
自從少年幫他擦眼,他潛意識已不覺得對方會對魚如何了。
王喜叫著「殿下」,景王示意他先等一等,自己步入了屋子。
開啟房門之前,他忽然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應,哪怕他知道這次絕不可能再讓人逃走了。
景王不再多想,果斷推開門,只見——
屋子裡空空蕩蕩,掉了一地布片,原本應當等著他的少年,又一次不翼而飛。
這不對。
景王太陽穴突突跳著,他雖離開過,但一直守在門處,此地無窗,還能逃到何處去?
經歷過幾次類似的情形,景王覺得有必要轉化一下思路,不論這思路聽上去有多荒唐……
既逃不出去,那就是在的,只是……應當在一個他暫時還想不到的地方。
景王走到那一地布帛前,回想起遇見少年的種種,突然發現了許多細思恐極之處。
少年出現幫助他時,他並沒有聽見門響,這說明少年非是從門而入,會不會這人早就在屋子裡,他卻沒發現,正如而今,他找不到對方?
其實那時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聲音,景王的耳力一向很好,那時他聽見的是……
是魚尾的扇動。
小魚常在他面前跳起,甩尾的聲音他自信不會認錯。
景王不禁向魚缸望過去,景泰殿的青花瓷魚缸比不得景王府的水晶魚缸,能一目瞭然,出乎他意料,原本應該呆在缸底的小魚正趴在缸沿上,背對著他,尾巴甩來甩去。
想到自己的魚差點沒了,景王心情又晦澀了幾分。
他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