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下意識護住衣袖,擋住了空的視線。
「景王殿下,許久未見。」了空笑著道。
景王蹙眉,點了點頭。
皇帝很是激動,了空的到來令他想起了一些舊事,皇帝搓了搓手道:「天池,你可還記得了空?你幼時不慎落水,高燒不退,十分危險,太醫束手無策,當時了空恰在宮中,朕無法,只能請他過來看一看你。多虧他知道一個古方能令你退燒,亦是他告訴朕,你命裡缺水,朕因此思量著為你改名祈福,之後你便日益好轉,乃至痊癒。」
皇帝感慨地道:「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朕還記得你落水的那個池子,當時一池金光閃閃爍爍,很是炫麗。又因了空之言,朕才重新為你選定『池』這個字。」
景王:「……」
景王頭一次聽皇帝說起這些過往。三歲之前,他本名叫做天景,後來便是天池。成年之後封王,皇帝特意以「景」為封號,將這個原本屬於他的字賜還給他。只是當年一場高燒下來,他已不記得前因後果,更不知其中還有這一段緣故。
偷看不成,一直在偷聽的李魚:「……」
李魚一臉懵圈,難道幻境裡發生的並不完全是虛幻,也是曾經在景王身上發生過的事?
聽皇帝之言應當是的,小胖子幼時的確曾落過水,然後高燒不退。
不過幻境中有他,現實的景王可就沒這麼幸運了,大約是後來自己漂到了岸上,李魚回想一下小胖子圓滾滾的身子,實在是太難了。
當時的情形一定很危險,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高燒,對兩三歲的孩子而言就是性命之憂,皇帝怕是實在沒辦法了,最後不找大夫改找高僧,為景王改名祈福,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此時的李魚尚未反應過來皇帝特意提起的一池金光是什麼,只想著水裡怎會有光,多半是何處映照過來的。
而景王原叫做天景,竟也被他猜中了。
幸虧了空提醒皇帝,李魚不著邊際地想,萬一皇帝自由發揮過了頭,給景王改名叫做天光、天金,遠不如天池好聽。
景王雖已不記得當年之事,在皇帝刻意提醒下,仍是拱了拱手,向了空道謝。
了空謙遜道:「老衲不過舉手之勞,是景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大師切勿自謙。」一番寒暄過後,皇帝總算切入正題:「如今又要勞煩大師再看一看,景王近日養了一條魚,朕覺得挺不錯。」
李魚:「……」
李魚後知後覺,原來不是景王要出家,皇帝讓景王見了空,就是衝著魚來的。
小鯉魚頓時有些忐忑,別的人倒不怕,了空這種高僧,會不會一眼就發現他是一條穿書魚啊。
李魚決定能瞞則瞞,努力偽裝成一條尋常的食材鯉,絕不在了空眼皮底下胡亂搞事。
皇帝既開了金口,景王沉著地將水晶瓶從袖中取出,當著皇帝與了空的面,開啟瓶蓋。
了空一見到水晶瓶裡烏黑透著金的魚,便若有所思。
在他注視下,小鯉魚也特別乖覺,幾乎很少遊動,景王怕小魚見到生人緊張,未曾受傷的左手,手指輕輕觸了觸魚脊。
李魚:「……」
李魚假裝毫無感覺,一點不配合,高冷地吐了一個泡泡。
景王:「…………」
景王與魚的一舉一動,都被了空看在眼裡,了空沉吟片刻,對皇帝道:「景王殿下這條魚,依老衲看,的確非同一般。」
頓了頓,正要繼續往下說的了空,迅速感受到了兩道灼熱的視線,分別來自冷著臉的景王,與景王手裡看似什麼都不懂的小鯉魚。
真是寵物會隨主人。
了空暗笑,接著道:「老衲這輩子,還從未遇見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