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我是不小心在水裡多泡了一會兒。」
李魚啞著嗓子小聲說道。他知道自己的病因,怕一會兒真睡著了,耽誤診斷,趕緊「醒」過來告訴太醫。
從沒見過病人如此主動的徐太醫:「……」
徐太醫忍不住勾了勾唇:「這位公子確是風寒之症,瞧著高燒未退,精神尚可,由此推斷病情雖來勢洶洶,應無性命之憂,但是也須周到照顧。」
徐太醫心裡已有數了,迅速寫下藥方,景王令王喜去煎藥,原來的屋子下人已都重新收拾好了,景王帶著李魚回返,又執拗地抱了李魚一路。
李魚已被抱得徹底沒脾氣了。
景王將李魚安置在床榻上,原要為他換衣,李魚瞪大眼睛死命搖頭,不一會兒頭就有點暈,景王無奈,不捨繼續令他難受,也不再堅持換衣,徐太醫交代過這幾日不可再著涼,景王轉身找出一條水草綠紋金邊的錦被給李魚包裹嚴實。
李魚被裹得像只春捲,心裡還在嘀咕,為何景王會知道他喜歡綠被子?
不過他的腦子已燒成了一團漿糊,就算覺得可疑,暫時也想不出什麼來。
王喜端著熬好的藥小跑著進屋,不待他將藥碗放下,景王長臂一伸,將藥碗奪過。
王喜眼皮一跳,上前遞上一隻銀匙。景王瞥了王喜一眼,王公公立即心領神會道:「殿下,老奴仍是守在外邊,李公子就煩請殿下照顧了。」
景王點點頭,王喜便把自己打發了出去守門。李魚方才晃頭晃得有點暈,不知不覺又淺睡了一會兒,突覺有什麼觸了觸他的臉。
李魚掙扎著醒過來,只見高高大大的青年立在床頭,手裡託著一隻小小的玉碗,眉眼之間滿是困惑,似乎拿這碗藥汁很無措,完全沒了奪藥時的王霸之氣。
李魚甚至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殿下,到了該喝藥的時候了嗎?」
也不知他的變身還能維持多久。
景王僵著臉點頭,李魚抬了下手臂要自己坐起,景王頓了頓,覺察到了他的意圖,搶在他用力之前就扶住他,李魚心裡喟嘆,不再費力與景王爭,而是任由景王扶著。
床榻上有隻軟墊,景王拿過來,動作輕柔地塞到李魚腰後。
李魚靠在軟枕上,低聲道:「謝謝殿下……把藥碗給我吧,我自己能行。」
李魚伸出手,想接藥碗。
景王明白李魚的意思,可是病了哪能自己喝藥?
景王幼時也生過病,印象中都是王喜拿勺子一勺勺餵他喝藥汁,景王很清楚這時該由他來餵小魚,可是小魚好似在抗拒他,若他直接把藥碗遞過去……
這藥才熬好,還燙著,小魚病了肯定不便。
景王搖了搖頭,果斷拒絕了李魚的請求,用銀匙舀起一勺湯藥,輕輕吹去一些熱氣。
他怕李魚仍在生氣,並未直接在床沿坐下,而是吹涼了藥汁,彎腰送到李魚唇邊。
李魚:「……」
方才一路上怎樣都不肯放他下來,李魚可算是知道這人有多固執了,真怕他不喝,這人會一直弓著腰站著。
還是喝吧。
李魚垂眸,舔了舔藥汁,瞬間被苦得臉都皺了。
景王見狀,放下藥碗,從玉匣裡取了一塊桃花餅出來,掰碎攤在手心裡,送到他面前。
景王朝李魚點了點下巴。
李魚:「……」
這意思,大約是讓他喝了藥再吃點甜。
可這不是他照顧人的伎倆嗎!大混蛋怎麼都學了去!
李魚瞪景王一眼,不肯吃,可是湯藥實在太苦,沒喝幾口,李魚敗下陣來,認命地從景王手裡拿了幾片桃花餅,塞進嘴裡。
景王除了一次次給他餵藥,提醒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