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宮廷手段的皇帝一看便知,這恐怕都是被滅口了。
反思當年,的確存在太多貓膩。
調查因此被中斷,皇帝有些頭疼,因這關係到景王,皇帝於是將景王夫夫召入宮。
這些日子,皇帝也算見識了景王妃的聰穎,李魚總是會有獨特的見解,也是李魚從封閉的宮室中找到蒲柳下的毒藥粉,救了景王,皇帝就想著不若問問李魚,看李魚是否有別的看法。
皇帝有令,景王很快攜李魚前來。
景王說話已一天好似一天了,除了聲音還是很嘶啞,對話有些慢之外,已沒有別的問題,就算一直如此,皇帝心裡也不會嫌棄。
「天池,你覺得如何?」皇帝問道。
景王緩緩道:「很好。」
景王以前是不能說話,如今好了也沒有要拉著皇帝大說特說的慾望,通常都很簡潔。
反是皇帝自己,準備了一肚子問題,想關心關心景王,不料愣是問不出口。
皇帝聽王喜說,景王如今在府裡每日要早起讀書,從三字經到各種話本子,大聲誦讀。
景王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打打殺殺可以,讀話本子皇帝實在難以想像。
景王袖中塞了一本小冊子,徵詢過皇帝之後,會時不時拿出來看一眼。
皇帝知道景王從前會備一些字條,如今字條是用不上了,小冊子是幹嗎的?
皇帝趁著景王不備,偷偷瞄了一眼,淨是些亂七八糟的奇特圖案。
「王妃寫的。」景王笑著解釋。
因為李魚怕景王突然忘了某個字如何發音,就整理出了一本常用字的拼音,用來救急,景王隨身帶著,不管忘沒忘,都會拿出來看。
李魚近在身邊,也攔不住景王有一顆想要炫耀的心。
皇帝:「……」
皇帝直覺景王啞疾好了之後,與景王妃的膩歪又上了一個臺階,皇帝見多了,已由好笑變得麻木,這就是被狗糧拍多了的感覺。
言歸正傳,與小夫夫倆寒暄過後,皇帝便將當前的困境和盤托出。
「父皇英明,這麼快就查到許多線索了。」
李魚先拍足了馬屁,皇帝下了狠勁查,訊息確實來得很快,李魚也沒料到,他們能想到的幾個知情人,竟全都死了。
皇帝冷不定被誇,輕咳一聲,道:「只是如今線索已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李魚就等著他這句話呢。
「這些人雖不在了,還有『物』在,有些『物』是無法改變的……父皇不若查一查雪烏子。」
李魚一語道破天機。
他當日聽老太醫說過,雪烏子長在雪山之巔,本朝境內並沒有雪山,故而雪烏子極為罕見,就連太醫院都沒有。
「……這是可疑之處,為何連太醫院都沒有的藥材,會在蒲柳手上?且雪烏子本是大補,遇見當歸之後才會有毒,兒臣覺得,幕後之人應當懂醫理,至少很懂雪烏子的毒性。」
老太醫說藥粉原是按那張養身的古方所配,只多了一味雪烏子,不懂箇中玄機的人即便知道有雪烏子的存在,也會以為這是為了補上加補,估計這也是掩人耳目的辦法。
李魚言盡於此,內心隱隱擔憂,雪烏子本朝少見,難道——這毒竟還與外邦有關?
可是這麼多年,也沒見皇帝後宮有外族啊。
譬如金絕,哪怕皇帝與金絕王結盟,兩國友善,皇帝可以接受金絕公主和皇子聯姻,但是自己絕不納金絕人為妃。
這是皇帝一貫的作風。
李魚強烈懷疑蒲柳的雪烏子來自外邦,可是宮裡既沒有外邦人,雪烏子是怎麼來的,難道蒲柳自己是外邦的?
李魚越想越蹊蹺,不覺已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