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想去抱眼前這個哭得一塌糊塗的女子,連他這種人薄涼慣了的人,都覺得微微心疼。
而且等君御嵐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真的就那麼做了。
他抱住了她。
容洛書也愣住了,他也愣住了,但是卻沒有放手。
你也覺得我很可憐,是麼?
容洛書把臉埋進他纖塵不染的衣襟裡,淡淡的茶香讓她心安:“我真的是醉了啊……竟然說了這麼多……”
她自嘲地一笑,不過說出來,心裡真的好過多了。
安安靜靜靠在他懷裡,很久之後。
“噯?靖寒,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是個讓人感覺很舒服的人?”她似問他,又似自言自語,“只可惜天地不仁……”這麼好的人,卻不會說話。
不過,他要是會說話,她還真不可能和他說這麼多秘密吧!
她沒注意到,君御嵐漆黑深邃的狹長鳳眼,已是凜冽如刀的模樣。
“我已經好多了。”擦乾滿眼的淚,“現在可不是個自傷身世的好時候啊……”反正她也想通了,事情已經發生,而她也生下來,都長這麼大了。既然一切都無法挽回,那她就好好活著,總得,做點兒有意義的事情是不是?要不然,人生不是太無趣嗎?
“現在我父皇已經醒了,我就不必再臨朝輔政,這幾日我的動作大了,將朝堂狠狠清洗了一遍,父皇可未必會高興!”容洛書眯了眯眼睛,那雙眼裡醞釀著一團黑色的風暴。
冷冷一笑,“不信你看著吧,我估計,不出這幾天,就是飛鳥盡,良弓藏的時候,我這個監國帝姬,沒準還會因為處理政事不當,被我父皇降罪呢!”
搞不好,她會因為這件事兒,被殺掉也說不定。
君御嵐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這麼快就想到這一層,這女子,不愧是君雲騰的死對頭。
他那向來心高氣傲的皇兄,雖然他從來沒明說過,倒是對這個敵國帝姬,敬佩得很。
可容洛書到底也不是傻子,君御嵐給的罪證分量絕對足,就是任皇帝都挑不出錯來,絕對能堵住他的嘴。
不過心裡不滿也是攔不住的,她的實權也握不了幾天了。
就算她主不了事,陳梟也別想再恢復陳黨一手遮天的局面!皇帝雖然不滿,可罪證擺在那裡,也沒有理由將那些被容洛書免職的大臣們官復原職,只能依著容洛書的安排,任用新調任上來的這群新人。
不出意外,三年之後,朝堂大勢就定了,陳梟也算不得威脅。
忙活了這麼些日子,而且還欠著君御嵐天大的人情,最後卻還是沒有把陳梟這個陳黨之首拉下水,容洛書還真覺得挺挫敗。
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聽燕北傳來訊息,君雲騰自她進京之後,就一直動作不斷,攻勢一次比一次猛烈,外公已經隱隱有壓不住對方的趨勢。
況且留在燕京這麼久,父皇的壽宴也參加過了,確實該回去了。
頭因為宿醉有點兒疼,容洛書用力揉了揉額頭:“唔……頭疼。”
一抬頭,看到靖寒看著自己,一雙澄澈的眼瞳含著擔憂。
容洛書的心裡一暖,笑了笑:“酒勁兒發上來了,能不能給我拿碗醒酒湯。”
對面的人點了下頭,扶著她坐好,就要起身出去。
容洛書突然想起什麼:“噯!”她情急之下,一下抓住了對方的手。
君御嵐就感覺容洛書握著他的手緊了緊,隨即輕微地磨蹭了一下。
容洛書發怔的模樣就這麼落在君御嵐柔和的眉眼裡。
他瞥了兩人相握的手一眼,疑惑地瞧著愣怔的她,卻也不急著抽手,很耐心地等著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容洛書握著對面的人,直直看著他乾淨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