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找了個面牆,靠著慢慢滑到地上坐著。
他仰頭盯著藍到看不見一片雲彩的天空,神情恍惚,他突然感覺好累,好想就這樣坐一輩子。
他看著天空出神,身旁什麼時候來了人都不知道,直到眼前的光被遮住,一道輕柔女聲傳來,他才回過神。
“你是荷包被偷了嗎?沒關係的,我也被偷過,噥,這個給你。”
裴珏看著面前的饅頭,視線緩緩上移,落到一張算得上清秀的臉上。
但那雙純淨到彷彿能淨化世間一切的眼睛,卻讓裴珏移不開眼。
雲朵見裴珏盯著自己不放,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將手裡的饅頭放到裴珏懷裡,道:
“抱歉啊,我的銀子我自己還要用,我就不給你了,你吃點東西吧,吃飽了就去衙門報官吧。”
說完,雲朵對裴珏揮揮手,才轉身離開。
裴珏沒去看懷裡的饅頭,眼神追隨著雲朵的身影。
撐著地面站起身,不遠不近跟在雲朵身後走著,手裡的饅頭也被他三兩下吃完了。
他就這樣跟在雲朵身後走了很久,陪她從熱鬧街市,走到無人的鄉間小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會幹出尾隨這件事。
看著那道身影推開柵欄進屋,輕輕搖搖頭,有心思尾隨別人,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今晚住哪兒。
“啊——你別過來!”
雲朵的驚呼聲剛出,裴珏的身體反應快過大腦,幾步衝進屋內。
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將一個老頭打倒在地上打滾求饒。
“還不快滾。”
老頭臉都被揍腫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對著裴珏點頭哈腰,不顧傷痛,快步離開。
“謝謝你啊。”
雲朵害怕的渾身顫抖,但她還是努力平復下情緒,對著裴珏揚起一個有些勉強的笑。
不知為何,裴珏看著她那雙含著淚要掉不掉的眼睛,居然會有些心疼。
裴珏能感覺到,胸腔裡有什麼東西在劇烈跳動,這種心慌的感覺讓他難以適應。
於是,慌亂移開視線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可低頭又瞧見那雙佈滿老繭和傷疤的手,心臟更是一頓一頓的痛。
他強硬扭過頭,不敢轉頭去看她,道:
“你,你好像一點兒也不驚訝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嗯,我知道你一路都在身後跟著。”
“你知道?!”
裴珏有些驚訝,白皙的脖頸染上一層薄紅。
“對啊,你跟的太明顯了,我想不注意都難,不過我只是給你一個饅頭而已,你犯不著一路護送我的。”
裴珏原以為會被罵登徒子,可沒想到她這麼單純,單純到可愛了。
“你心也是大,萬一我不是想護著你,是想……想對你行不軌之事呢?”
“不可能的,一來你不是那樣的人,二來我也是有保命手段的。”
雲朵對著裴珏俏皮眨眨眼,隨後想到身後,一臉不服偏開頭,道:
“可惡,都怪那個臭流氓來太多次了,我的那些手段都被他摸清了,不過你別以為我就會束手就擒啊,你要是不來,我就打算拿刀砍他了。”
雲朵往旁邊移了一步,露出不知什麼時候,被她藏在背後的砍柴刀。
裴珏卻沒關心這刀,而是擔憂又心疼的看著雲朵,道:
“他經常來騷擾你嗎?”
“對啊,這個老流氓壞得很,看我爹孃死了,就一直想讓我嫁給他,我又不傻,當然不答應了,結果這傢伙就三天兩頭來煩我,甚至還想和我生米煮成熟飯,我呸,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看著她靈動的表情,裴珏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