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好在這段時間裡一直在思索,到底是何時戀上他、愛上他,又是什麼理由讓她這麼心動?
原來什麼理由都沒有,只是因為他是嶽權,就讓她再也收不迴心了……
為了對方,再苦的事情也願意做,再困難也肯拚命,再害怕也會變得勇敢。娘呀,您就是這樣愛爹的吧?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幾句交頭接耳的聲音。
“是誰?”嶽權先從兩人世界中回神,放聲問道。
門外一個少女遲疑了會兒,扣了扣門,“大姐,寶寶說想和你睡……”
花圓圓和花大一起看著大門,終於重逢,花寶寶的撒嬌病又出現了,已經哭了好一陣子了,他們不得已,只好來求姐姐。
但嶽大爺和姐姐好像已經是夫妻了,來打擾別人恩愛,會不會被馬踢死呀?人小鬼大的孩子,心思倒是轉得很快。
花好好咳了一聲,看了嶽權一眼,他放開手,眼裡有點無奈。她開啟房門,又望了他一眼,便隨著弟妹走了。
夜深人靜,雖是中秋,可長期在外奔波,加上今夜飲酒作樂,大多數的人在月漸西落的此刻,已是不知身在夢鄉何處了。
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港口,原本盯哨的守衛一發現來人,便將她團團圍住,喝聲喊道:“來者是誰!咦?怎麼是花姑娘?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兒去?”
花好好沐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搭著衣包,低頭不語。
“收聲,別嚷。”另一個耳熟的聲音自另一頭響起。
衛兵們收了兵器,拱手說道:“見過海主子。”
龍海兒出來散步醒酒兼之巡察四處,沒料到會見到花好好,揮揮手讓眾人退下,獨留她和花好好兩人。
“花姑娘,怎麼,要遠行?”龍海兒輕聲問道。
花好好見有守兵,知道不可能人不知、鬼不覺地離去,便點了點頭。
“好好已經幫曲姑娘縫好嫁衣,也已安頓好弟妹,不能再耽誤嶽大爺和曲姑娘的婚事。如果我繼續留在瀧港,曲姑娘的幸福便會毀在我手上……”
龍海兒劍眉一斂。她怎麼不知嶽權何時勾搭上曲雲衣的?
“你不想留在嶽大哥身邊?”龍海兒展眉笑問。
花好好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她只是一個責任、一個負擔。
“就是想,所以我得在自個兒陷下去之前離開這兒,現在還來得及……”花好好非常哀傷,抱著衣包,若有所思地說。
趁現在還來得及,她得把嶽大爺還給曲姑娘,讓他能娶真心所愛之人。
龍海兒看著花好好,心裡盤算著嶽權的反應。
“花姑娘既然決心如此,不如讓海兒好人做到底,幫你最後一個忙。”
第十章
七個月後
永樂十四年的冬天特別寒冷,從入冬開始,瑞雪下過一場又一場,夾冰帶雹,凍得人拿杯熱茶正要就口,便發現那茶已經結了一層冰。
在北方順天府及東北地界,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客棧裡,因天寒地凍,接連下了幾日大雪,生意十分興隆。
唉,明知它是黑店也得住哪!
便宜了它,因為方圓十里內,除了這店,便是荒郊野嶺。
若是在平時,大多數的客人只會打個尖,便再往北趕二十里路,到北方大港——龍家的玄武港去做買賣。
可現在是冰雪封路、寸步難行,這家客棧外號“錢奴”的錢掌櫃,在短短十天之中就賺足了三個月的銀兩。
可是極難得的,錢掌櫃臭著一張臉,連白花花的銀兩堆在眼前,仍是悶悶不樂。
原因無它,正是天字一號房和天字二號房一男一女兩個客人,便能讓他對著銀兩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