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芬每說一樣,孟綰就驚訝地張著嘴巴,
一會道,這麼多人?也不知道定的夠不夠。
一會問,那可怎麼辦?這幾天都飄了輕雪,這怎麼還能在外頭擺呀。
一會又懊惱地道,都怪我,應該早些來問大嫂的,那,那現在重新佈置還來得及嗎?
周映寧瞧著一臉不知所措的孟綰心底樂開了花,還以為她一直不聞不問的是有多大本事呢,敢情是真不知道呀。
“二嫂,你在家中沒辦過宴嗎?”
孟綰鬆開謝芬的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瞞三妹妹,從我歸家,只是參加過幾次,家裡從來沒辦過。”
胡氏瞭然,從孟綺出了那件醜事後,孟家就沒消停過,除去幾個姑娘出嫁,還真沒有什麼活動。
“那你娘沒教你嗎?”周映寧來了興趣。
“哪裡有時間學這個,別說是我了,就是我身邊的都不曉得。”孟綰說完又歉意地對胡氏道,“原本以為從外頭叫幾個菜,自己家再做幾個,到時候人來了,坐齊就成。實不知道居然還有這麼多事,我該早些問大嫂的,想得簡單了就沒著急。王妃,明天可如此是好呀?”
胡氏想著,這孟綰畢竟是被孟家後認回去了,想必跟來陪嫁的也是原來府中上不得檯面或是不被重視的。自己倒是高看王氏了,想想也是,她怎麼可能把最好的陪嫁給這個十多年不在身邊又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女兒。
再說,那孟綺嫁的可是王府,雖說是最不受寵的瑞王,但好歹是皇上的兒子,無論是陪嫁的人還是鋪子,總是要緊著孟綺來。
連王氏都沒教她這些,更別提宋氏和府裡的其他人了。
隨即裝作一臉無奈地道,“你一直悶著不吱聲,不只是你還有你院子裡的,我們還以為你有了章程,只等著就是了。明天人就到了,這可如何是好?銘哥媳婦,不若你去瞧瞧?”
謝芬站起身來,一臉為難地道,“實是不知道二弟妹會弄成這個樣子,沒見她來問我,我還以為二弟妹在家時是做慣的呢。只是我那裡迎來送往的還一堆活計,實是撒不開手呀。”
胡氏又去瞧周映寧和周映寒,周映寒瞧著一臉緊張的孟綰剛想開口說話,卻被周映寧扯了扯衣袖,“娘,您忘了,您昨天還吩咐我與二姐準備給各家小姐的禮物呢。”
“那可如何是好?”胡氏拍著手道。
“不如讓大姐姐回來幫著二嫂怎麼樣?”周映寧捂著嘴巴笑。
孟綰心裡翻著大大的白眼,若這事真成了,對外讓所有周家的族親和姻親瞭解到,周鈺這個媳婦是個什麼都不會還不問的人。對內讓周映容對自己這個親弟妹沒有半分好感,連辦個宴只負責吃食這方面都做不到。更別提那些下人會用什麼眼光看自己了。
好在自己早早有了應對,你們繼續演吧,看看最後誰瞧熱鬧。
於是,一個上午,清和園的婆子丫頭幾乎都出動了,滿府裡張羅著,無論是胡氏這裡還是謝芬那裡,出出進進的總有清和園的來請示。
那個叫彩兒的瞪著一雙大眼睛,居然拿著兩套餐具跑到胡氏跟前問用哪個好?胡氏都要被她氣笑了。
原本安排在流芳塢的水榭用餐自然不成了,於是孟綰又讓孔媽媽尋如意,要把清波樓打掃出來用。
那清波樓位於王府外宅與內宅的交界處,兩層的小樓建得極為漂亮,是王府遇重大日子或是王爺王妃生辰時使用的,年夜飯都在這裡的。
正因為不常用,所以打掃起來費時也費力,黑嫂子帶著大家一個多時辰了,連一樓都沒收拾出來。
在聽完洪媽媽彙報外頭酒樓定的菜,因為告訴的晚,好幾樣沒法送來時,胡氏微笑著站著窗邊瞧著忙碌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