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我?”
藏在寬大兜帽下的臉轉了過來。兜帽的yīn影完全遮擋了走廊的照明燈光,名為西維德-拉斯托爾斯的年輕軍官只能察覺到帶著渾濁熱量的目光。但配合那沙啞的聲音,以及手上傳來的隱隱力道,他仍然能感受得到對方的不滿。
那不滿既是針對他組織的行動,也是針對他本身。
植入“神體”的過程,痛苦無比。教會的修道士憑藉與生俱來的天賦,以及堅定狂熱的信仰,才能熬過那無法形容的巨大痛苦。
付出這樣的代價才到手的力量,無疑是修道士們自矜的最大資本。然而,這個叫西維德-拉斯托爾斯,甚至連一天修道的苦行都未曾度過的赫爾維西亞人,卻具備在他們之上的力量,這怎麼可以?!
真要說起來,抱怨的目標應該是他們所信仰的那個神才對。不過,既然是信仰,他們便無法質疑神,所以所有的怨氣都針對西維德而來。即便有德高望重的長老壓制,這種不滿也越來越厲害了。
“口令是17!”
西維德大聲回答,當對方那銳利的殺氣放緩的時候,他回頭,毫不在意的承受著修道士渾濁而熾熱的目光小聲說:
“不必製造無意義的殺戮。”
修道士瞪了他一眼。不過也聽從的放下了手臂。與其直接殺掉攔路計程車兵,使得更多的jǐng衛兵像是得到jǐng訊的兵蟻般趕來,不如在他們放鬆jǐng惕的一瞬間,利用“長老”的jīng神控制能力……
另一側牆壁上的yīn影蠕動了一下,一秒鐘後,一陣劇烈的咳嗽猶如暴風般響起。一個同樣穿著連帽長斗篷的身影浮現了出來。
抬起的兜帽露出了一張蒼老的臉。縱橫交錯的皺紋宛如深邃的峽谷。曾經炯炯有神的雙眼如同劣質的玻璃珠子一樣渾濁不清,咳嗽聲則從已經有一半牙齒掉落的嘴裡不斷噴出。
如果只看外觀,那麼他和那些羅馬與赫爾維西亞街頭偶爾能看見,僥倖熬過了兵役,卻失去了所有親人,只能依靠菲薄的養老金和教會的施捨而過活,rì復一rì,在長椅上曬著太陽打發時間等死的孤苦老人,並沒有任何不同。
然而,這個老者卻是唯一真神教會在赫爾維西亞的負責人,並且也是罕有的jīng神cāo作者,被稱為“主教”的稀罕存在。
即便是意志堅定計程車兵,在猝不及防下,被他施以咒術控制的機率極高。之前他們一行人之所以能混進這所戒備森嚴的監獄,一路找到大公,除了西維德的情報軍官身份,“長老”的能力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然而這個時候,之前能瞬間控制八名士兵心神的“長老”,卻像是忍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一般在地上翻滾,四肢狂亂的揮舞著,擊打在地面上發出響亮的聲音,中間甚至夾雜著骨頭折斷的響聲。
皺紋縱橫交錯的面孔扭曲著,眼睛瞪到了最大。他竭力張大嘴巴卻只能發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彷彿那具身體在竭力排除異物一樣。讓人不禁懷疑,這具已經開始衰朽的身體,到底是如何吸進和撥出這樣多的空氣的。
“……哇!”
修道士剛向前湊了一步,想說些什麼,卻感到腰部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腳。
那一腳是如此有力,以至於修道士的身體整個飛了起來。差不多一秒鐘後,他重重的撞在另外一邊的牆上,然後滾落了下來。
“你……嘶!——!”
他喉嚨裡發出爬蟲類威嚇敵人時的聲音,由光澤合金組成的硬質棘刺,伴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危險的光芒。
下一瞬間,他的身體因眼前的情景而僵硬。
當契合人類腦波頻率的電磁波刺過來的時候,正在搜尋梨旺蹤跡的西斯武士,臉上浮起的表情與其說是猙獰,不如說是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