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承諾。你又要如何面對我表姐?面對其他所有的人?你揹負得了道義的責任嗎?承受得了破壞別人家庭的指責嗎?”
“不要再說了!”我簡直要承受不住。“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這跟我又有甚麼關係?我甚麼都沒做!我跟你說過了我沒有……”
我用力咬著唇,逼去忍禁不住要流下的淚,否認了又否認。我不要別人看出了我的憂傷悲哀,不要別人看穿了我的情喟無奈;我寧願一個人躲在黑暗裡哀哀地哭泣流淚,也不要如此赤裸裸地讓感情被攤穿了檢視嘆息。
他回過身來望著我,不再苦苦相逼。冷然的眼神浮映了一絲的柔,還有種落寞。笑得不再那麼神高氣傲,有點愁。
“你等了那麼多年了還不夠嗎?還要看他到甚麼時候?明知道不會有結果,為什麼還要如此執迷不悟?”低啞的聲音帶著沉痛黯淡的臉容。
我垂下臉,躲開他的逼問,看著灰暗的地。黑暗的心是沉默的;黯淡是一切的光輝。
“我該回去了。”重新仰頭,灰漠的一片天空。
偷寄在廣漠長空的那心事,回聲陣陣的喟嘆。
關於那不該的心情,瞞瞞瞞。
第六章
已經快四點了,明娟卻遲遲不見人影。她臨時約我見面,也不說清楚是甚麼事,過了約定的時間又遲遲不出現,叫我空等,去留都不是。
我趕著回學校交一份報告,彼德森那老頭鐵得很,報告只收到五點,逾期不侯,遲交了,等著重修。況且,明天就是聖誕節了,他們那些外國人就愛這一套,繫上一大半的外國老師,都趕著去過聖誕節;平常遲到個小時就會演出一小場文化衝突,更別提聖誕節這種時侯。更何況,又是彼德森那老頭,報告若遲了,鐵沒商量的餘地。
我在花店前走來走去。空站了半個小時,連身後那些花,都被我焦急的氣息催老了。四十分。我嘆了口氣,準備離開;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只怕等老。
正打算走時,有人輕輕拍我的肩膀。我回頭,看見是明娟,正頹垮下臉想埋怨,她衝著我滿臉笑說:“等很久了嗎?”
“夠久了,都快變成化石了。”我嗔她一眼,迭聲抱怨。“你怎麼搞的?怎麼這麼遲才來!”
“對不起嘛!臨時突然有點事,一時走不開,所以才遲到。”她憨笑著,笑得無辜。跟著,身子一側,略略朝後,說:“看看我帶了誰來!”
她身後不遠,站著我夢裡念都渴盼見著,江邊潮遠的那個人。夜魅深邃的眼睛正含著笑。
“江……潮遠先生!”我太驚訝了。想到他剛才許是聽到了我對明娟那迭聲的埋怨,不由得微紅臉。
“我正走出校門的時候,碰巧遇到江大哥也要離開,就厚著臉皮請他順便送我過來。”江潮遠雖然跟宋佳琪結婚,是明娟的表姐夫,明娟卻還是習慣從前對他的舊稱。
“江大哥。”她轉向江潮遠。“你還記得若水吧?四年前,你應邀回國開演奏會,還送過我們兩張入場卷;若水因為要考試,所以不能出席。”
“我記得。她──你們都長大了。幾年前看見你們時,還是個小女孩。”江潮遠的表情和語氣,總是像幽淡緲遠的潮聲,像暮色裡一江平遠的潮水。
他沒提起那日的相遇,我也不提。
“明娟。”江潮遠的忽現,一時叫我忘記報告的事。這時驀然想起,說道:“你臨時約我見面有甚麼事?我還要趕著回學校交報告,不能待太久。”
“你怎麼每次都這麼匆忙?”明娟嗔怪一聲,埋怨說:“明天就是聖誕節了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怕在電話中你會找藉口推託,所以才特別約你出來的──”
“到底甚麼事?”我想不透她有甚麼事非找我出來不可。
“舞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