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迢。但似那追日的夸父,終究渴累而死;而太陽,是永遠追不到的。徒留一聲空哀嘆。
“我懂……我明白……你不必道歉……”我喃喃低語,一步一步慢慢向後退,任淚漫漫滑落。
任我再向神怎麼祈求,他還是不能愛我。
“我懂……我明白……”我喃喃地,一步一步向後退。模糊的眼中是他傷痛無奈的不能挽留。
我轉身跑出去,擦肩而過一個辨不清的人影。
“沉若──”身後他的追喚,恰似海潮痛聲的嘆息。
像初識的那琴聲琤琮,彈奏著一曲純情哀傷的詠嘆調。
新一年開始,陰雨就一直一斷,假期最後的一天,更傾了天空所有的力量,鎮日落著淹洪的大雨。
媽冒雨去開工,回來時,全身像浸泡在水裡一樣,渾身溼透漉漉的。
“媽!你怎麼淋得這麼溼?”我趕緊拿條幹毛巾給她,催她進去換洗。“你趕快進去洗個熱水澡,換上乾的衣服!”
“沒關係,我有穿雨衣和戴斗笠。”媽輕率不在意。
那件薄塑膠的雨衣和斗笠根本就派不上用場,我看她嘴唇都凍白了。
“你趕快去洗澡,以後不管你再怎麼說,我都不許你再去工地做工了!”我心裡又驚又痛。她這麼不愛惜自己!
“我說沒甚麼,你不必大驚小怪──”媽不以為然地擺個手,咳嗽了兩聲。“只是有點著涼,吃顆藥就好──”
“請問……”門口有人輕聲在探問。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宋佳琪。
“宋小姐?”我好驚訝。她甚麼時候回來的?又怎麼會突然跑來找我?
“你朋友?”媽問道,又咳嗽一聲。
“嗯。”我草草回答,催她進去。“你趕快進去洗澡,不然感冒了就不好!”
媽邊咳邊走進去。我有些不放心,但宋佳琪突然來訪,一時亂了我方章,我也就將媽輕忽,沒去注意太多。
“宋小姐,好久不見。請坐!”我招呼著宋佳琪。
她額首微笑,略略打量著陰暗簡陋的屋子。我一派泰然,只混雜一些小小的不安。她一定是問了明娟我的住址;但她為什麼會突然來找我?
“對不起,突然冒昧來拜訪你。”她的笑容如同多年前一樣親切美麗。含笑問侯我:“很久不見了,你可好?多年不見,你變得跟我印象中完全不一樣了──”她微頓,凝目看著我。然後說:“變得疏淡美麗。”
我僅是微微一笑。仍然不確知她的來意。
“你甚麼時候回來的?”我問說:“沒聽明娟提起,我還以為你人在歐洲呢!”
“聖誕節前就回來了。因為臨時才決定,所以也沒有通知阿姨他們。”她的笑容依舊,態度輕描淡寫地。
我跟她並不算真正的認識,也沒有交情,她為何會突然來找我?難道是因為江潮遠嗎?她突然回來,也是為江潮遠嗎?
“你突然來找我,有甚麼事嗎?”
她不再笑了,端斂起姿態,正視著我說:“我就直截了當地說了。聖誕夜那天晚上,我看見你從潮遠的屋子裡跑出去──你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
我沉默不語,對她的詢問。
她並沒有非要回答不可,又問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喜歡潮遠,對吧?”
我略低了頭,仍然沒有說話。
她看我幾眼,繼續說著,語氣很溫和。
“我想你大概聽明娟說過,這幾年我跟潮遠相處得不很好;我們維持表面婚姻關係,私底下各過向的,同床異夢。儘管如此,我還是要告訴你,雖然我跟潮遠的關係越來越淡,彼此的感情還是存在;我愛潮遠,我會努力挽回我跟他之間的關係。我們結婚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