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良好的學習氛圍,也不是因為能見到我那幫新朋友。如果我對自己足夠誠實,我會承認,我渴望去學校是因為我想見到愛德華。卡倫。但是,這念頭實在是非常,非常地愚蠢。
在昨天說了那堆毫無頭腦、令人尷尬的胡言亂語之後,我應該徹底地避開他。而且我對他也有些疑惑:他為什麼要對他眼睛的事說謊呢?我仍害怕著有時候感受到的,從他身上散發的敵意。更何況,無論何時,只要一想到他那張完美的面孔,我就會舌頭打結。但是,我很清楚地意識到,我的活動範圍和他的活動範圍完全沒有重合之處,所以今天我不應該這樣急切地盼著見到他。
活著透過那段冰封的車道耗盡了我身上每一盎司的注意力。快要走到車前的時候,我差點失去平衡,但最後還是成功地抓住了後視鏡,讓自己得救了。這再清楚不過了,今天將會是一場噩夢。
開車去學校的路上,我儘可能地把注意力從對車子失控的恐懼,還有對愛德華。卡倫的不必要的推測,轉移到邁克和埃裡克,還有這裡的年輕男孩們對我的截然不同的態度上。我確定我的外表和在鳳凰城時一樣。也許是因為我家那邊的男孩們親眼目睹了我慘不忍睹的青春期的全過程,還在用老眼光來看我。也許是因為我在這個新鮮事匱乏的地方是個新奇的存在。也可能是我跛子似的笨拙惹人憐愛而非憐憫,讓我陷入了肥皂劇裡的不幸少女的角色。不管理由是什麼,邁克寵物犬一樣的舉動,還有埃裡克跟他針鋒相對的表現,讓我受寵若驚。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更情願被無視。
我的卡車似乎絲毫不受路面上那層黑冰的影響。但我還是開得很慢,生怕在大街上撞出一條破壞通道來。
等我到了學校,走下車的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路上沒遇上半點麻煩。某些銀色的東西吸引了我的視線,我走到卡車後面——小心地抓住支撐的東西——檢查我的車胎。細細的鏈條十字交叉成鑽石的形狀,纏在車胎上。天知道查理是幾點起的床,給我的卡車上了雪地鏈。我只覺得喉頭一緊。我不習慣被人照顧。查理訥於言表的關心冷不防打動了我。
我站在車後的一角,拼命壓抑著雪地鏈帶來的突如其來的、潮水般的情緒。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個古怪的聲音。
那是一聲驚駭的尖叫,然後迅速變成了一片尖叫聲。我吃驚地抬起頭。
我同時看見了好幾件事物。沒有一個像電影中那樣,用慢動作進行著。事實上,是奔湧的腎上腺素讓我的大腦運作得更快,使我可以同時專注於幾件事物的細節。
愛德華。卡倫站在離我四輛車以外的地方,一臉驚恐地看著我。他的臉在許多張臉匯成的海里顯得格外清晰。這些臉上都掛著一模一樣的,被嚇壞了的神情。但更迫在眉睫的是那輛打滑了的、輪胎鎖死了的深藍色的貨車。它的剎車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在停車場的冰面上瘋狂地旋轉著。它即將撞上我的卡車後部,而我正站在它們中間。我甚至沒有足夠的時間來閉上眼睛。
在我聽見那輛貨車壓上我的卡車車廂的那聲毀滅性的碾壓聲以前,某種東西硬邦邦地撞上了我,但不是在我所預料的那個方向。我的頭磕到了結冰的柏油路面上,我感到有個又冷又硬的東西把我按在了地上。我躺在了一輛客貨兩用車前的人行道上,剛才我正是把我的卡車停在了這輛客貨兩用車旁。但我沒有機會注意別的事情,因為那輛貨車衝過來了。它讓人氣惱地頂著卡車後部拐了個彎,繼續旋轉著滑過來,即將再次撞上我。
一聲低咒讓我意識到有人和我在一起,而這個聲音,我絕對不會認錯。兩條長長的,雪白的胳膊伸在我前面保護著我。那輛貨車忽然停在了離我的臉只有一英尺遠的地方。那雙大手如有神助地嵌在了貨車車身一側的一道深深的凹痕上。
而後,他雙手的動作快得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