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發生得太快,很多細節她都記不清了,但她知道藍心雨是和自己一起摔下去的。
她是一個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的女人,情況很可能比她更嚴重。
鬱時安看著女人雖然沒有焦距但依然清澈和善的眼眸,喉頭有些啞,甚至不太忍心告訴她,她掛懷的那個人,就是蓄意傷害她的人。
「她沒事。」
鬱時安說。
而這時,一旁的陸長生,已經開口告知了陸琬昨晚他們的決定。
龐大的資訊量讓陸琬根本反應不過來,她臉色呆滯了許久沒有做聲。
所以,藍心雨是故意的。
但是,她爸爸為什麼要讓鬱時安和她結婚?
那藍心雨怎麼辦?
藍心雨不是和他在一起七年的女朋友嗎?
陸琬忽然覺得頭疼,皺著眉頭作出痛苦狀,陸夫人連忙按了床頭的呼叫鈴,喊醫生過來。
鬱時安立在一側,鏡片下那雙眼眸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疼痛難忍的女人,眼底溢位心疼。
陸琬和雲嫿不同,雲嫿不高興或者疼痛都會擺在明面上,而陸琬,除非是真的讓她受不了,她才會流露出來。
醫生趕過來給她做檢查,鬱時安被護士撥到一邊,以防阻礙醫生檢查。
另一邊。
雲嫿一大早就去醫院看了陸琬,不過那時陸琬還沒醒來,所以她只能先離開了。
她去了一傢俬人療養院,自然是陸氏旗下的,藍心雨在這裡接受治療。
雲嫿坐在亭子裡悠閒喝茶,護士將藍心雨推了過來。
她面色慘白,一點血色沒有,眼底下全是青暈,可見昨晚是個難眠之夜。
她沒有血色的唇顫了下,發出低微的笑聲看著雲嫿:「你來看我的笑話嗎?」
「隨你怎麼想吧。」
雲嫿聽進去了權景肆的話,有時候,她還真不能強求瘋子理解自己的邏輯。
「你也覺得我是瘋的,覺得鬱時安被我糾纏很可憐是嗎?」
藍心雨直直地盯著她 ,臉上的表情越發猙獰起來,「可是怎麼辦呢?他就是欠我的,他答應了要照顧我一輩子,他怎麼可以娶別的女人?」
「你現在住在一個月三萬的療養院裡,享受最周到權威的照顧,不比你每天待在空曠的房子裡,像只幽靈一樣守著鬱時安的軀殼,一步步蠶食掉自己最後的良心來得自在嗎?」
雲嫿眸光幽冷地盯著她,「你到底是真的腦子出了問題,還是一種變態的佔有慾達到了不受控制的地步,變得又壞又無情,你自己清楚。」
「哈哈……」
她笑聲陰冷,「我有什麼錯?他本來就是我的男朋友,他不該對我忠誠嗎?」
「藍心雨,從頭到尾,鬱時安說過愛你嗎?他對你,從來只有責任吧。」
雲嫿盯著她陰鷙變形的臉,涼薄地質問:「你和他在一起七年,他碰過你嗎?」
這句話像是一下子觸及了她內心深處最隱蔽的角落,她臉上的情緒凝滯在一起,不斷裂開、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兩下。
「你果然是來嘲笑我的……」
好一會兒,她才邊陰冷笑著,邊說出這句話。
雲嫿看她的眼神複雜,轉過了臉。
她只是猜測罷了,雖然這樣的猜測其實可能性很低,不過看樣子,她居然猜對了。
那天藍心雨認不出她脖子上的吻痕,她就有些訝異,後來知道鬱時安喜歡琬琬,她才敢有這樣的想法。
「我的腿因為他而廢,我的軀體因為他變得醜陋,可是他卻因此嫌棄我,他憑什麼?」
藍心雨心態崩了,嘶聲力竭地控訴著。
雲嫿淡淡回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