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權景肆應該早就收到訊息了,可現在天都要黑了,他還沒出現。雲嫿,看來你們之間的感情,比我所想的要淺多了。」
雲嫿冷漠地看著他,「他才沒那麼蠢,什麼準備都不做就直接帶著人衝過來送死。」
「哈哈哈……」
他發出刺耳的嘲笑,「這是我的船,上下都是我的人,他做再多的準備都沒用的。」
「雲嫿,你好像覺得他一定會來救你呢。」
「他當然會。」
「可是你別忘了,他是權家人。」
權明森眼角的光芒更加銳利了,伴著得逞後的喜悅,「你知道權景肆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嗎?他小時候,最落魄的時候,甚至和一條狗住在一起,哈哈哈……權家所有人都可以欺負他,他那時候不像現在,柔柔弱弱又膽小怕事,連權書綺都看不慣他那副病歪歪的樣子。」
「後來他的狗死了,他才有了點脾氣,可還是沒有用,他在權家還是人人可欺。他好不容易得到父親賞識,努力讓父親看到他的能力,慢慢掙到了一點尊嚴。再後來,他甚至學會了算計人心、培養了一堆心腹,可以和我抗衡。你說,他現在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一切的權勢地位,他會為了一個女人,一個結婚只有半年的女人放棄嗎?」
「你的確很漂亮,也足夠有吸引力,可是雲嫿,這個世界上可太不缺漂亮的女人了。何況他身邊還有權書綺,權書綺也不比你差多少,他憑什麼要為了救你喪命呢?」
「……」
權明森看著女人的臉色一寸寸地暗下來,漂亮的眼眸再也沒了明亮的光芒,好像被抽離了靈魂的木偶,他終於放聲笑開。
「這樣也挺好的,權景肆不來,那我帶你回南洋。」
「我的小公主,南洋是個煉獄一樣的地方,你可要做好準備,別被嚇哭哦。」
權明森陰笑著離開,關上了房門。
雲嫿攤在地上,捂著心口,覺得渾身難受。
她望著那扇小小的窗戶,太陽已經落山了。
權景肆,真的不來了嗎?
……
船身晃動,雲嫿原本就有暈船的習慣,沒多久她就覺得體力不支,有些難受了。
她在洗手間吐了幾回,難受得很,不得已喝了外面的水。
希望權明森沒有在水裡做過手腳,因為此刻她已經脫水厲害,不能不喝了。
她按捺著不適,曲著身子靠在船上,一直在看著外面的小窗。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船也在海里行駛了許久,但她心底總有一絲希望,她覺得權景肆會來的。
可是,她又怕他真的來。
權明森這麼猖狂,怕是做足了準備,只要他來就會死。
她不想他死。
雲嫿眼淚往下啪嗒啪嗒地掉著。
被綁來這麼久,她是第一次哭。
因為她害怕,害怕權景肆不來,又害怕權景肆真的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嫿抱著膝蓋,暈暈沉沉地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權景肆為了救她,中彈落水而亡。
「啊——」
雲嫿一下子驚醒,大滴大滴的汗珠往外冒。
還好,是做夢而已。
「嘔……」
胃裡又是一陣翻騰,她扶著船身起來,又去洗手間吐了。
而等她顫顫巍巍地出來,忽然,外面傳來一聲槍響。
雲嫿身子怔住。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槍聲響起,像是放鞭炮一般,吵得人耳膜震痛。
雲嫿倏地睜大眼睛,心臟撲通跳動。
權景肆……他來了。
雲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