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嫿,怎麼了?」
雲嫿縮在角落裡,難受得一直流淚哭泣。
不論他說什麼,她都不肯說話,抱著腦袋一個勁兒地哭。
後來,空姐甚至幫忙緊急在飛機上廣播尋找心理醫生。
好在運氣不錯,同乘的人裡就有個從業許多年的心理醫生。
雲嫿被帶去了休息區,秦御陪著她一起。
他和醫生簡單說了一下她的情況,醫生點點頭,「她情緒這麼不穩定,按理說陌生環境更不利於她調養,為什麼非要帶她出國不可?」
只是出趟遠門,就能失控成這樣,肚子還這麼大了,看著挺棘手的。
這兩人的衣著,一看就是有錢人,醫生也有點害怕自己處理不好這種情況,反而會得罪他們。
「她之前狀況很穩定的,是今天……接二連三受了刺激。」
「受刺激?」
「是。」
秦御慌張地嘴唇都在顫抖,「醫生,麻煩你好好安撫她,不要讓她出事。」
心理醫生嘆了口氣,「我當然會儘量安撫。」
雲嫿現在情緒穩定了一些,但她了無生機地坐在沙發上,雙眼不停地往下流著眼淚。一雙漂亮的眼瞳,沒什麼焦距,呆呆愣愣的。
醫生一見她,眉頭便蹙了起來,「她心結很深啊。」
秦御在一旁低下頭,沒說話。
「雲小姐。」
醫生在她對面坐下,嘗試和她對話。
「你現在很難過是嗎?那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難過嗎?」
雲嫿眼睫動了下,一顆眼淚滾落下來,嘴唇動了動,嗓音沉啞得不像話:「我……我不知道。」
剛剛秦御已經告訴過他,雲嫿有分離性遺忘症。
這樣的狀態,原本就受不了刺激,偏偏她接二連三地受了刺激。
難過,卻不知道難過的原因是什麼,這樣人很容易鑽牛角尖,長此以往,會出現精神問題。
她還是個孕婦。
之後懷孕產子,身體心靈雙重的打擊,這樣的狀態就更加脆弱了。
心理醫生再度嘆氣。
忽然,雲嫿腦子抽疼一下,她抱著頭覺得骨裂似的難忍。
「怎麼了?」
醫生忙問,「是頭疼嗎?」
雲嫿慢慢放下手,蒼白的臉緩緩出現些情緒,她看著秦御,忽然問出一句:「我……我是不是結過婚?」
秦御猛地一怔,「你……你想起什麼了?」
雲嫿恍惚地擺頭,「沒有,我只是覺得那個戒指很熟悉。好像之前,我也有過那樣一枚戒指……」
在她拼命想看清的那段記憶裡,還有一個送她戒指的男人,可是她實在記不起他的模樣了。
心理醫生朝秦御走過來,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為什麼不告訴她事實呢?」
「因為和她結婚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她是因為那個人才失去的記憶變成如今的樣子,如果讓她想起來,她會生不如死的。」
醫生又嘆了一口氣,「不過我看這位小姐的狀態,一直瞞著只會讓她越來越迷失。這樣也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秦御無措地低下頭。
「我只能儘量。」
醫生說:「她是個孕婦,連鎮定劑都無法使用。眼下她情況很糟糕,我不能保證自己能起到多大作用。」
「麻煩你了醫生。」
經過兩小時的心理疏導,雲嫿慢慢穩定下來。
她回到座位,睡了一個很長的覺。
一共十小時的飛機,路途很遠,但秦御一直沒睡,在一旁警惕地守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