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琬面色一時凝滯,怔怔地問:「你一點也不感動嗎?」
秦御為雲嫿做的這些,比當初江少衍可是多多了。
她從前能給江少衍機會,為什麼不能給秦御一次機會?
「感動,越是感動,我就越不想耽誤他。」
陸琬抿唇,「嫿嫿,你是自己心死了。」
她哪裡是不給秦御機會,她是不給自己機會。
她覺得自己是個累贅,拖累家人倒也罷了,她不想再拖累秦御。
之前是因為誤會,要早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和秦御無關,她也早和他說開了。
現在,雲嫿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養著小景長大。
至於她自己,好好活著,就已經夠辛苦的了。
愛情從來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只是一樣新增劑而已。
小景吵著要喝奶了,雲嫿抱著他上樓,陸琬跟上她。
她們閨蜜兩個說話,鬱時安不好打擾,索性到書房,陪雲老下棋了。
「現在眼睛好了嗎?」
「恢復到原來是不可能了,不過倒也是能正常生活了。」
陸琬話語中還是有些失落。
她現在回了學校繼續上課,鬱時安在公司上班,兩個人都挺忙。不過有對方掛念著,一見面還是蜜裡調油的。
陸琬看著給小景餵奶的雲嫿,眸中亮出柔柔的光芒,「真可愛。」
小景雖然還小,可這小臉蛋長得,簡直太像他爸爸了。
陸琬託著下巴,問雲嫿:「生孩子的時候疼嗎?」
「疼啊,怎麼會不疼。」
陸琬聽得直皺眉,「你真勇敢。」
她光是想想,都覺得心裡發麻。
雲嫿眯著眼睛笑,「怎麼忽然問這個,鬱時安催你給他生孩子了?」
陸琬撇嘴,「他才沒有。」
何況這種事情,他想催也沒用。
兩個人都忙著,也沒時間去生。
雲嫿看著陸琬生動的眉眼,一時有些羨慕。
連琬琬從前那樣溫靜平和的女人都變得俏皮靈動多了,可見和鬱時安結婚以來,她確實過得很幸福。
說到對方的時候,哪怕是撇嘴,也是嬌憨動人的小女人姿態。
「小景才三個多月,你就給他戒母乳了嗎?」
雲嫿拿著奶瓶的手顫了下,面色有些暗沉地說:「我身體不好,沒什麼母乳,他出生到現在,就沒怎麼喝過。」
陸琬心疼地皺起眉,語調輕柔地詢問:「嫿嫿,你現在還會做噩夢嗎?」
「偶爾會,最近好了點。」
雲嫿淡淡答。
但其實,她撒了謊,她也就昨晚一夜無夢,睡得比較安詳。
從前,或深或淺的,她都會做些模糊的零碎的夢。
有時候是日常生活,但醒來就記不太清了。
有時候是血淋淋的噩夢,驚醒後就再也睡不著。
吃安眠藥才能讓她睡得稍微沉一點。
「等放暑假了我就來陪你。」
陸琬摸著她的手背,說:「小時候我們經常一起睡覺的,我陪著你。」
別看陸琬一副與世無爭的溫和模樣,但其實她心理素質強大得很。
反而是雲嫿,平時看著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實外強中乾,肚子裡儘是些小女孩的心思。
小時候,雲嫿怕黑怕鬼怕打雷,但又慫又愛看鬼片,和陸琬兩個小腦袋擠在被窩裡看,看完不敢回家,就留在陸琬家裡睡。
然後半夜把自己嚇得瑟瑟發抖,抱著陸琬嘰嘰哇哇地喊這裡有鬼那裡在動。
陸琬就跟個小大人似的,摸著她的腦袋說世界上沒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