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任何人知道,您來過這裡。”
淳王明白了,大慟:“賢弟天生柔善,此番卻為了我做如此決定,想必內心一定痛苦不堪……實在是委屈了你。我若能活下來,一定給你應得的善報!”
他道:“王爺不必多說了,只要您能活著,一切都是值得的。”
淳王鬆開手,握緊了韁繩。
“保重。”
“王爺保重。”
淳王策馬而去,他凝望著,佇立了許久,隨後轉身,去了暗樓。
暗樓每個人都不苟言笑,看了一眼他用布蒙著的臉,又看一眼他手裡捧著的銀兩,擺手讓他進去了。
“有何貴幹?”
他把那包銀兩放在了桌上:“有樁生意要你們做。”
“哪裡的生意?”
“渭州,清渭城,西郊的靈源醫館。”
“目標是誰?”
“所有人。”
問話的人低著頭,刷刷刷在紙上記錄著。
“官還是平民百姓?”
“平民百姓。”
“幾個人?”
“至少十二人,其中有一個兩三歲的男童,和一個五歲上下的女童。”
筆突然停下了,那人抬頭問:“小孩也不留?”
他嚥了口唾沫。
“是,不留。”
他不能給王爺留下任何隱患。
“哦。”
那人又低下頭,繼續寫。
“好了,錢留下,你走吧。”
他點點頭,走到門口又忽然轉身。
“你們什麼時候行動?”
“今晚。”
……
姜琢君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雅間裡,周遭靜悄悄的,一個人也無,只有樓下不時傳來高高低低的說話聲。
姜琢君捂著頭,喃喃道:“這是怎麼了?我如何會在這?”
這珍寶閣售賣的都是珍奇之物,他俸祿廉薄,如何買得起?今日是發了什麼瘋,跑這裡來了?
姜琢君捉摸不透,整理好衣物,想了想,還是給安氏和姜雲如買了兩支承受得起的髮釵,然後便回了安鄉伯府。
姜雲如正好來找他,姜琢君笑著把她招到身邊。
“今日如何這時候來了?”
姜雲如蹙著雙眉,輕聲道:“爹爹連日寢食不安,已經瘦了一圈,雲兒擔心爹爹。”
姜琢君含笑道:“哪裡有什麼事,不過是天熱了,苦夏罷了。”
“真的麼?”女兒的美目望著他,“爹爹說實話,是不是嶽姑娘為難爹爹了?她有沒有再找爹爹麻煩。”
姜琢君依然笑意溫溫,似乎很享受女兒的體貼。
“雲兒想多了,不過是一個瘋瘋癲癲的丫頭,我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要跟我過不去?”
“可那日她……好生可怕。”
說著她還抖了一下。
姜琢君把新買的髮釵插到她的發裡,摸了摸女兒的頭道:
“雲兒,你啊,天真又單純,總以為這世上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講理守德,殊不知有許多惡意就是沒有任何緣由道理的。爹爹我當了這許多年縣官,斷了那許多案子,人性百態,早見多了,也習慣了,所以爹爹沒放在心上,你也別為爹爹擔心,好嗎?”
姜雲如大為動容。
“這就是爹爹教的,‘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麼?”
“正是。”
“多謝爹爹教誨,女兒懂了。”
她破顏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