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夜晚。
河集公社鬧哄哄的。
到處都是打著手電筒,或是高舉火把的青壯年。
所有男人都被叫起來,加入了追蹤鄭乾的行列。
但是,鄉下本來就地形複雜,到處是青沙帳,還有灌木叢。
也分佈著各種彎彎曲曲的河溝。
再加上又是黑夜。
想要逃跑,簡直太簡單了。
反正黎明時分,反饋回來的訊息是,有人在穿過鎮子的鐵軌旁,看到了一個疑似鄭乾的壯漢。
不過,那人扒著經過的火車逃走了。
根本就追不上。
折騰了一整晚。
還是讓鄭乾給跑了,大家都很疲憊。
肖衛革也一夜沒睡,他紅著眼睛,召集公社骨幹成員開會。
分析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家七嘴八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
所有人都一致認定。
有人在暗中幫助鄭乾。
否則的話,鄭乾不可能掙脫繩索。
因為捆他的是周大榜,這位經驗很充足。
倘若有這個人,那麼具有嫌疑的不多。
大家都知道,鄭乾在知青之中沒啥朋友,唯一就是跟許白鹿走得近。
所以,肖衛革馬上叫人,把這位女知青找來了。
瞧見了許白鹿的模樣,大家都有些詫異。
跟平時仙氣飄飄的模樣不同。
現在的許白鹿頭髮散亂,臉也被撓花了,衣裳也髒兮兮的,像是被人欺負慘了的樣子。
不過,現在不是追問她為何如此落魄的時候。
肖衛革語氣冰冷,質問道:“許知青,昨晚你去哪裡了?”
本來,看在許局長的面子上,肖衛革不會對她怎麼樣。
但是,昨晚肖衛革自己都險些被波及,他又豈能不窩火。
“我在知青點睡覺,哪裡也沒去。”許白鹿答道。
眾人愣住了。
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
肖衛革冷哼了一聲,又問道:“鄭乾逃跑了,還故意縱火焚燒公社!這是犯罪!你知道嗎?”
“跟我沒關係,”許白鹿漠然回答,“你們別往我身上潑髒水,我什麼也沒幹!哪怕公安同志來了,我也是這麼回答。”
瞧見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肖衛革就有些頭疼。
不過,也確實沒有證據。
沒有誰目睹她昨晚跑來公社武裝部。
周春明也在場。
他點了根菸,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朵白蓮花。
反正,以周春明的經驗,許白鹿說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如果她不幫鄭乾,公社裡面不會有誰這麼幹。
只是沒有證據,這個就比較麻煩。
別看鄭乾扒火車跑了。
但是,保不齊什麼時候,人家就會殺個回馬槍,跑回來行兇報復。
老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誰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提防。
不過,以周春明的經驗,對方除了往南邊跑,沒有別的辦法。
逃回到城市裡面,糧食關係沒有轉過去,糧籍證上沒有名字,弄不到口糧的。
而且容易被當成“盲流”給遣送回來。
這小子總不可能跑進深山當野人吧?
手無寸鐵的情況下,很難生存的。
所以,周春明判斷,對方會扒火車南下。
現在一些沿海的小地方,因為漁民搞“海上貿易”,已經相對繁榮,管得也沒那麼嚴。
其實,鄭乾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