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兄妹倆一起長大,從來都是百無禁忌的。
拿皇位說說笑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皇位之選,天定也,皇兄乃是真龍天子,就算臣妹是個男子,難以與皇兄之英明神武相提並論,更遑論與之相爭?”
“一個肚子裡生出來的,談什麼配不配的?”
李淳熙又笑:“皇兄有所不知,臣妹花盡了幾輩子的福氣,才得了和皇兄託生在一個肚子裡的恩德。”
李淳安聽了這話,輕輕搖了搖頭,手中的酒盞悠然置於案上:“朕難得來看看你,便是不想再聽那些阿諛奉承的話,偏你還要說。你說得越熱鬧,朕的心裡越覺得荒唐。什麼真龍天子,還不是一副血肉之軀罷了。利刃加頸,同樣難逃一死;數日不進食,亦會氣力盡失,歸於塵土。”
李淳熙是被父皇母后寵愛著長大的,而李淳安,從小便被當作太子教導規訓,一日睡不上三個時辰,四書五經需熟稔於心,弓馬騎射亦需精通不怠。
他每日艱辛,苦苦熬著,唯有見到妹妹天真爛漫的身影,才能洗滌他疲憊的心靈,讓他得一絲喘息,一絲羨慕,一絲憧憬,一絲人的感情。
他做不得的事,妹妹可以做。
他說不得的話,妹妹可以說。
他蠢蠢欲動想闖下的禍,也是妹妹去放肆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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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影子,他的替身……
此時,李淳熙也聽出些端倪來,遂收斂起玩笑的神情,星眸熠熠道:“皇兄今日怎的如此感慨,竟說起了這般不吉之言?哪來的利刃?誰敢?”
李淳安深目微斂:“有些刀是看得見的,有些刀是看不見的。今兒朝堂之上,又有大臣提起皇嗣之事,張口閉口都是戳心窩子的刀。”
他才二十七歲,就要立嗣。
大臣們是篤定他活不過壯年,還是他們覺得他這個皇帝做得不好,只盼著來個新的。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糊塗腦袋,仗著肚子裡有些墨水,連天恩也敢置喙妄議!皇兄您也是太仁慈了,要是臣妹在場,定要當場砍了他們的腦袋當凳子坐。”
她三言兩語,便輕而易舉地驅散了皇兄眉宇間的陰霾。
“此言甚合朕意。朕就:()宴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