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語叫了小翠隨她一起去水房。
待四周靜謐,只餘她們主僕二人時,小翠終是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姑娘,二爺他怎麼忍心…………奴婢先前不在馬車上,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二爺看著雖然冷漠,好歹也是個斯文得體的侯府公子,不該做出這等上不得檯面的事。
顧清語全身被氤氳水汽輕柔包裹,疲憊嘆息道:“二爺並非有意傷我,他是為了幫我。若是讓侯府的人看見我脖子上的傷,再追問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的清白還要不要了。”
小翠聞言恍然大悟,心中的忐忑稍稍平復了,又猶豫道:“那二爺與您,可是……”
她問到一半,已是滿臉通紅。
顧清語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小翠,示意她不要多嘴:“我和二爺本就是夫妻,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周檀紹在馬車上,的確對她做了一些事,卻還算不上是那種事。
小翠又小小聲道:“可是姑娘,咱們之前抓的藥被偷走了,多可惜。”
顧清語輕輕嘆息,疲憊的身體隨之後仰:“幸好藥被他們拿走了,不然今晚真的就解釋不清了。”
機緣巧合,壞事變成了好事。
人生還真是吉凶難料……
然而,顧清語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京郊三十里外的破廟內,那群劫走她財物的夜匪正在被一群神秘的黑衣人嚴刑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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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門殘破,滿地髒亂,沉默的佛像也早已金身剝落,全無寶華莊嚴,只餘下空洞的眼眸,在黑暗中凝視著眼前殘忍陰森的一幕。
那些竊來的贓物,零零散散地攤在地上。
那些捱打的夜賊,悽悽厲厲地哀嚎不止。
十根手指,一節節掰斷,過程緩慢而深刻。
須臾,天邊的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下幾縷銀輝,微微照亮了破廟暗處的幽深,斑駁的光影之間,有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淡淡發話道:“別都打死了。”
“是。”
那些賊人不知自己得罪了哪裡高手,連連磕頭求饒道:“諸位大爺,請您們大發慈悲,手下留情。我們漂泊無依的流民,風餐露宿,只為求一口溫飽,絕非故意冒犯……東西都在這裡了,請大爺們拿了去,給我們兄弟幾個留一條活路吧。”
沈硯聞此唇角微微上提,似笑非笑:“你們連永安侯府的馬車都敢偷,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嗎?”
“大人……我們不認識什麼侯府的馬車啊,我們只是看著那馬車富貴才想要拿點好處。”
“什麼好處?”
沈硯看似漫不經心地發問,其實心裡對他們的懷疑頗深。
昨兒可是個難得一見的大日子。
白天,有人敢在京城的大街上行刺朝廷三品大員,到了晚上,還有人敢在官道上搶劫永安侯府侯府的馬車。
如此之多的熱鬧,堪比一場好戲呢。
:()宴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