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李淳熙輕輕抬手,未待他言語落盡,便再次啟唇:“做人還是瀟灑一點的好。咱們註定成不了恩愛夫妻,即便你留在宮中,伴我左右,本宮的心性亦不會為你有絲毫改變。本宮生來便不喜那重重束縛,做不得你心中溫婉賢淑的妻,本宮只會做你的主子。”
此言一出,宛如寒冰封心,徹底絕了吳慶川心中的那抹微光。
在這宮廷之中,尊卑有序,不可僭越。既是殿下金口玉言,他唯有默默領受,依禮行事,不敢有絲毫違逆。
吳慶川沉重地點了點頭,心緒如灰,卻仍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勉強擠出一句話來:“殿下,微臣心中一直有個解不開的結……為何偏偏是沈硯?”
話音剛落,他便心生悔意,但又想冒死求一個答案。
李淳熙面容平靜如水,語氣淡然:“本宮知曉你心中多有不甘,為何本宮寧願青睞一個宦官,也不願與你恩愛。其實,本宮並非有意冷落於你,實在是沈硯此人……太過特別。”
吳慶川聞此,黯然神傷,唯有嘆息。
幾日後,沈硯終於現身宮中,首要之事便是趕往乾清宮向皇上覆命,隨後又匆匆回到景仁宮了結差事,一日之內,腳步未停,直至夜幕低垂,才風塵僕僕地趕至彤華宮。
李淳熙早就收到風聲,他回來了,索性耐著性子等了又等。
怎料,他身披月色而來,臉上還帶著十分明顯的愈傷。
“奴才沈硯,給殿下請安。因事務繁多,來遲一步,望殿下寬恕奴才。”
李淳熙的目光落在他眼角與臉頰處的淤青上,眉頭不自覺地輕輕蹙起,問道:“你這是打贏了還是打輸了?”
沈硯輕輕垂下眼瞼,聲音沉穩:“回殿下,臣素來以德服人,怎會輕易動手?”
李淳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笑意中藏著不易察覺的銳利:“如此說來,你是敗下陣來了?唯有落敗者,才會急於尋回自己失去的顏面,諸多說辭。”
沈硯輕輕搖頭:“不,其實是打平了,大家握手言和,化干戈為玉帛。”說完,他緩步上前,來到李淳熙的面前,單膝跪地,目光溫柔地鎖定了她的容顏:“這些日子,讓殿下受苦了。殿下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奴才比任何人都要痛心。”
李淳熙垂眸看他,眼神幽幽,當她察覺到沈硯欲要伸手握住自己的柔荑時,她優雅地站起身,手腕輕輕一旋,便巧妙地掙脫了他的觸碰,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你如今在宮裡宮外混得順風順水,何須惦記本宮呢?回你的都尉府去吧。本宮這裡,已無需你再費心諂媚,刻意逢迎了。”
沈硯面對她的疏離,面上卻無絲毫慌亂之色,反而更加堅定了步伐,緊隨著她的倩影,步步緊跟,低低開口:“殿下,奴才今晚是不會走的。”
李淳熙聞言,緩緩轉過身來,面容依舊清冷如霜:“你已經是皇兄身邊的忠犬了,再不配侍奉本宮……”
沈硯卻不願再多聽一字半句,搶先一步,將她纖細身軀緊緊攬入自己寬廣的胸膛,雙臂如鐵箍般牢牢鎖住,不讓分毫。他薄唇輕啟,貼近她敏感的耳骨,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蠱惑:“殿下若真心厭惡了奴才,何不賜奴才一個痛快?一刀揮下,了斷這塵世糾葛,豈不乾淨利落?”
李淳熙本欲將冷漠堅持到底,可一遇上他蠱惑般的語氣,近乎瘋狂卻又深情至極的言行,便難以自拔。
她靜默了良久,終是輕輕吐出一聲悠長的嘆息:“今宵,便罷了,本宮無心與你尋歡作樂。”
沈硯聽後,非但未鬆開懷抱,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奴才明白,奴才今晚只為陪伴殿下,無關風花雪月,男歡女愛。”
夜色悄然淡去,天邊初露曙光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