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由自主地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諫言此刻應當靜心養胎,萬不可因一時歡愉而累及貴體,傷了胎氣。怎料,李淳熙只是淡淡吩咐道:“能不能護住本宮的孩子,是你身為太醫的職責所在,本宮自是信得過你的醫術與能力。”
一句話,如寒冰刺骨,讓吳太醫的心瞬間沉入深淵,萬念俱灰。
若這腹中胎兒有個不測,他必將揹負上無法赦免的死罪。
吳太醫深知,此番劫難,自己怕是難以獨力逃脫。除非,有貴人伸出援手,方能在這絕境中尋得一線生機。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將希望寄託於沈硯身上,低聲下氣地前去求他。
沈硯吳太醫往日並無深交,今兒見他一臉為難,便也樂意做個好人。
“吳大人出身太醫世家,身上攢著祖輩幾十年的體面呢。我怎敢讓您如此卑躬屈膝,折了這份傲骨,低了這份尊貴呢?咱們都是在宮裡做事的人,理應一心一意為主子分憂解難。身懷有孕,乃是大喜,我沈硯自當竭盡所能,為殿下護胎安胎,略盡綿薄之力。”
傍晚時分,沈硯去往彤華宮。
殿內,絲竹之聲悠揚,與輕盈的舞步交織在一起,好不熱鬧。
然而,沈硯一出現,這些熱鬧也就該散了。
李淳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見他畢恭畢敬地行了禮,隨後步伐不緊不慢地踱至自己跟前,幽幽開口道:“你也是來給本宮道喜的?你似乎來晚了。”
然而,沈硯並未立即應答,只是默默走近她身旁,緩緩蹲下身子,他的手自然而然地覆上了她平坦的小腹,目光專注而深邃,無比認真。
李淳熙心中不禁微微一顫,對他的舉動感到一陣莫名的困惑。
“放肆!”
她沉默半晌,才低喝出聲。
豈料,沈硯非但不惱,反而嘴角輕揚,勾勒出一抹溫潤如玉的笑意。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
“恭喜殿下,從此以後,殿下有了自己的血脈骨肉,有了這世上最親密也是最溫情的依靠。”
李淳熙聞言,不禁又是一愣,眼中疑惑之色更甚。
她直直地望著他,揣測著他這份少有的溫情脈脈,究竟是真情流露,還是虛情假意。
:()宴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