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語眸光微閃,意味深長道:“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二奶奶,大奶奶被孃家拖累,欠下了成百上千兩的外債。而尤為緊迫的是,下月初五之前,需籌措出三百兩銀子的利息,以解燃眉之急……”
顧清語聽得秀眉輕蹙,滿臉疑惑,帶著三分不解七分懷疑道:“大奶奶平素持家有道,怎會突然之間被外債所困?”
彩月挑重點說道:“大奶奶是被孃家老爺連累的,老爺在外嗜賭成性,已至難以收拾之境。”
顧清語輕頷其首,稍微猶豫一下才道:“莫非是大奶奶示意你,前來尋我相助?”
彩月搖頭道:“自然不是,大奶奶不許奴婢們亂說,連大爺都瞞著呢。”
顧清語蹙眉不解:“這我就不懂了。大奶奶怎麼會對我如此信任?”
彩月深吸一口氣道:“是奴婢,是奴婢覺得二奶奶是這侯府之中最可信任之人。大奶奶素日裡待人最是溫和友善,為了府內也是勞心勞力。怎料,今時今日,她竟被孃家連累至此,整日殫精竭慮,拆了東牆補西牆,奴婢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
好一番情真意切的說辭。
然而,她們卻想和她要銀子啊。
顧清語以前就曾擔憂過,等她離開侯府的時候,是否能全身而退,帶走自己那一筆豐厚的嫁妝。
真金白銀擺在那裡,就怕有人存心惦記。
顧清語以沉默回應她的懇切。
彩月見她半晌不說話,微微垂眸,似在思量,又似在拒絕。
“二奶奶,奴婢之所以今日會莽莽撞撞地找到您,也是因為沈公公的緣故。”
一提沈硯,瞬間激起了她心中層層漣漪。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微妙而緊張的氣息。
顧清語緩緩抬眸,眸光閃爍道:“你說沈硯沈公公?”
彩月重重點頭:“是……奴婢本不敢輕易提起公公的名號,但又怕二奶奶諸多擔憂,擔心奴婢居心不良,胡亂行事。奴婢是沈公公的人。”
她這樣堂而皇之地自報家門,要麼是膽大包天,要麼就是真的被逼急了。
顧清語眸光閃爍,幽幽發問:“你怎麼會是沈公公的人?你說這話,可想過後果?”
彩月又是連連點頭:“奴婢本就是一顆暗棋,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會說這番話。沈公公料事如神,深知大奶奶的難處,這才給奴婢指了一條明路。當年,奴婢一家子老老小小的身家性命,皆是公公所保。奴婢生生世世不敢忘記這份恩情,如今奴婢是為了聽命報恩,也是為了大奶奶……二奶奶您是知道的,大奶奶是個好人。”
顧清語並未反駁,只是靜靜地聽著,心中暗自思量,沈硯居然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一切,不禁暗暗心驚。
沈硯的手,還能伸得了這麼長……這裡可是永安侯府啊。
“大奶奶知道你是沈公公的人嗎?”
“大奶奶不知,奴婢在大奶奶也有十年了,從未有過二心。若不是因為沈公公救過奴婢的家人,奴婢這輩子心裡都不會有第二個主子。”
原來如此,聽著倒有幾分可信。
你挺身而出,為主子分憂解難,此等忠義之舉,實屬難得。你又搬出來沈公公,我也理應相信你。只是如今,我自己在侯府也是如履薄冰,一步都錯不得。大奶奶之事,我既已有所耳聞,便不能袖手旁觀,任其自流。只是該怎麼管如何管,還要顧及大奶奶本人的意願。”
顧清語輕揚素手,讓彩月站起來回話:沈公公之事,暫且擱置一旁,不予多議。你且速速返歸,與大奶奶細細商議,到底要不要管我借銀子,借多少,怎麼借?這都是要細細商量的事,我不和你們裝窮,可你們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