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笑鬧片刻,燭光晚餐正式開始。
梁懷瑾給邱也倒了一小杯紅酒,邱也看著杯子裡那片盪漾的紅色,抬眸看他:“我還從來沒有喝過紅酒呢,好喝嗎?”
梁懷瑾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抬頭看她,有點想笑,紅酒怎麼能用好不好喝來形容,又不是雪碧和可樂。
他解釋:“我之所以買紅酒,是為了調節燭光晚餐的氣氛的,我們喝一點就好了,容易醉。”
邱也知道了,容易醉的酒一般都不好喝,就好比啤酒,又苦又澀,她小時候喝過一次,就再也不想喝了。
但眼前的紅酒確實很調節氣氛,此時客廳裡關了燈,只有頭頂的彩燈灑下點點星光,落在餐桌上斑斑駁駁的,有點像海底世界。
在海底世界裡喝紅酒,確實很有氣氛。
邱也煞有介事地舉起酒杯,開心地說:“阿瑾,乾杯。”
梁懷瑾和她碰杯,冒出來一句英文:“cheers(乾杯)!”
他小酌了一口,放下酒杯,給邱也夾菜。
邱也也給梁懷瑾夾菜,二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吃到中途,梁懷瑾從兜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禮盒,遞到邱也面前。
邱也以為是項鍊之類的東西,想著怎麼安慰自己接受他的俗氣禮物。
梁懷瑾開啟禮盒,裡面卻是一塊很小的骨頭,不規則的菱形,用細細的堅韌的紅繩串著。
梁懷瑾抿了抿唇,解釋道:“我曾經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傷,脫下來好幾塊骨頭,這塊被我收了起來,想留個紀念,今天突然想,把它送給你。如果有一天……”
“我不聽。”邱也知道他想說什麼,如果有一天他死在了戰場上,她至少還有他的一件遺物,真正的遺物。
有點驚悚,她根本接受不了。
“好,那我不說了,”他抬眸看她,“那這禮物,你收不收?”
邱也接過禮盒,低頭吃菜,沉默半晌又問:“那次受傷,很疼吧?”
“還好,能忍。”梁懷瑾雲淡風輕,忽又內疚,“我今天不是想讓你難過……”
“沒有,我沒難過。”她眼眶泛紅,卻依舊嘴硬,骨頭都脫落下來,該是多嚴重的傷,她光是想一下,就心疼得無法呼吸。
吃完了飯,在客廳裡休息了一會,梁懷瑾從冰箱裡拿出蛋糕,點燃蠟燭,讓邱也許願吃蛋糕。
邱也閉上眼睛,雙手擱在下巴上,默默地念:“希望我的阿瑾永遠平平安安。”
梁懷瑾問她許了什麼願,她不肯說,象徵性地切了塊蛋糕吃。
他買的東西太多了,她早就吃不下了。
一直到了晚上十點,該是回家的時候了,邱也望了眼窗外,才發現下起了雨。她沒帶傘。
“我送你回去。”梁懷瑾找出雨傘。
“不回了。”邱也的聲音像蚊子哼。
現在回去太晚了,一定會被陳月罵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說自己住學校了。
學校有教職工宿舍,不過各種設施都不太齊全,她不怎麼住。
梁懷瑾愣了愣,邱也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他:“怎麼,你家不能留客?”
“……”
準備洗澡,梁懷瑾開啟衣櫃,給邱也找一件能穿的衣服,邱也指了指一件t恤:“那個吧,正好可以當睡裙。”
梁懷瑾取下t恤遞給她,叮囑她注意彆著涼。
邱也拿著衣服去了衛生間,嘩啦啦的水聲從裡頭傳來,梁懷瑾無端地心浮氣躁,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頭像有一隻獸,躁動著,跳躍著,呼之欲出。
邱也洗完澡出來,他把心頭的燥熱壓制下去,卻看見邱也去陽臺晾衣服,她全部衣服都洗了……這下更燥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