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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孟廷輝微微訝然,不想這些女官們出口竟會如此直截了當。

待嫁女兒的那點小心思自然是人人都明白,只不過朝中女官婚許之事本就不同於尋常女子,非朝中二府三司六部的才俊之輩不能入眼,可像沈知書這樣的男子又實難於下手,倒不如軍中那些年輕有為的將校們好相與,今日此時見一狄念,這些女官們心中自然都是蠢蠢欲動。

她想著,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便斜眸去看沈知禮。 沈知禮一改先前在她面前羞惱的樣子,此時臉上亦是堆滿了笑:“既是這麼想知道,何不如直接去問太子?橫豎此人也是當年太子從舊都遂陽帶回來的。”

“我們又不同於沈大人,如何敢去問太子?”有人嘻笑著說,“聽說這狄校尉與已歿武國公頗有淵源,否則也不會讓皇上這麼另眼相待,放在禁中內殿值沒兩年便讓他去了神衛軍,品階更是比旁人升得快,這無功無勞的,便已是正五品的至麾校尉了——想想沈大人的兄長,也沒他升得這麼快呀?” 沈知禮聽了不發一言,只是盯著說話那人,半晌才垂下眼睫,冷笑道:“你也知是和已歿武國公有淵源的,那還問這些做什麼?單衝武國公這三個字,皇上就算是封他個親爵又有誰人敢持異?不過是個正五品的至麾校尉,就讓你們眼饞成這個樣子了——”

方才說話的女子見她臉色不豫,忙賠笑道:“瞧瞧,沈大人這莫不是要論我們的罪了?朝中誰人敢對已歿武國公不敬?——不過是不聞武國公生前有子嗣存世,所以想從沈大人這兒討個明白罷了……”

遠處忽起震天一聲響鼓清音,將她的話生生截斷,一群女官們皆小驚了一下,紛紛扭頭去看。

寶津樓下橫門已開,單騎如箭,勢出迅猛,飛一般地從裡面疾馳而出。

萃燦如金的陽光漫天撒網似的罩下來,馬上之人黑甲泛光,座下駿馬亦是通體全黑,乘騎精熟,馳驟如神,在這青天廣幕之下有如風吹冷墨一般,染得周圍諸騎人人皆是黯然失色。

疾馳如風,馬挺人立,四隻鐵蹄踏沙而過,掀起一陣黃風,那人張弓搭箭只在一瞬,眨眼之間便聞風嘯箭鳴之音,聲聲不歇,如利劍割耳一般令人陡痛。 風平沙落,他持弓勒韁,人馬立在諸軍將校之中。

不遠處的二十根纖細柳靶猶在狂顫,先前被狄念射中的那些靶頭已然盡數斷落,二十支雪羽橫鏃射入靶後黃沙地上,整齊利落得好似被人細緻地鋪擺過一般。

一片肅靜無聲。

場外眾人皆是怔神無言,連先前興奮不已嘰喳不休的女官們都沒了聲響。

孟廷輝站著,望著,手指尖又涼又燙,心頭一陣陣兒地發緊。

潑墨走龍一般的流暢華麗,鐵血剛戾卻又雍容高傲,這男人身上那獨一無二的氣勢,又有誰人能比得了一分一毫?

他回身轉望一圈,目光在她臉上停了幾瞬,然後慢慢收弓松韁,長指撫過鴉青弓淵,衝一眾侍衛將校們高聲道:“再射!”

一語喚回眾人心神。

一時間舉眾沸騰,高呼喝彩之聲比比皆是,響震雲天,經久不休。

她這才微微垂下頭。

這樣的男子,有誰可一人據為己有?

他是天下萬萬人的太子殿下,卻獨不是她一人的太子殿下……

沈知禮在旁看得高興,笑得開懷,“太子殿下的騎射之術可是自幼便由平王親自教習的,哪裡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花架子們能比的?”

孟廷輝輕吁了口氣,平復了下心底洶湧激盪之情,才點了點頭,“是啊,太子殿下……自是無人可比。”

說話間,那邊人馬馳進間又開始一較射術之高低,不時有高呼大笑聲傳來;這邊卻有宮監舍人牽了體型較矮小的宮馬過來,讓久候多時的女官們上場玩玩打彩結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