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對視一眼,隨即小聲曖昧問:
「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要是不方便,媽媽改天再來。」
王潤文語氣瞬間降至冰點,「再說一遍,他是我學生!」
時髦女人拍拍胸口,意味深長地說:「是學生沒關係。媽媽以前也是你爸爸的學生,這李恆的長相十分出挑,你也不虧。」
王潤文氣急,張口就要發飆。
好在這時李恆站起身,很有眼力見地對英語老師說:
「老師,我還有點事,那就先走了。」
英語老師點點頭,側身讓到一邊,放他離開。
等到李恆身影消失在樓道口,時髦女人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男娃身上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份書卷氣息,他家裡是做什麼的?」
英語老師根本不想搭理她,見趕不走,索性也出了門,找教導主任的妻子玩去了。
回到215宿舍,發現裡邊空無一人,李恆頓時沒了久呆的心思,簡單洗個澡,再把衣服襪子洗好晾曬,就趕去了教室。
他打算趁現在有空,拆開黃昭儀的信瞅兩眼。
話說這女讀者還是真熱情啊,接近三個月時間,這已經是給自己寫的第5封信了。
算算日期,幾乎是每次他回一封,人家就熱乎地立馬寫一封。
那語氣之好,態度之尊重,把他捧得飄飄然,很是受用。
信封手感比較厚,裡面仍舊是3頁信紙。
好像除了第一封信是4頁信紙外,後面的信貌似固定在了3頁紙。
信的前半部分還是一如既往地提問,和他探討文學。
讀著這些娟秀唯美的文字,以及文字背後流露出來的絲絲崇拜之情,李恆有時候不得不感嘆:
這年頭文學成風,他這種名聲在外的文人很吃香嘛,連一個戲劇學院的老師都這麼崇熱,誒
欸,他不敢想像,假若自己是個能說會道的壞人…!
信的後半部分,黃昭儀一改往常,第一次提到了她的私生活。
她說:暑假有京劇登臺表演,7月份在滬市有6場,8月份在京城有4場,問他有沒有興趣去現場觀看?
如果有興趣,她願意包攬所有的吃食住宿等車馬費用,並提前為他留好門票。
這麼豪的嗎?
難道對方在京劇圈是個大腕?
去一趟京城和滬市費用可要不少,這麼有底氣?
還是像英語老師說的,對方家境殷實?連《收穫》雜誌這樣的廖主編都要討個人緣?
可惜,他前生對京劇關注不多,田潤娥同志倒是十分喜歡聽京劇,可那時候條件有限啊,親臨現場這種事情想都不用想。
等到新世紀,家裡條件倒是慢慢好起來了,但親媽年歲大了,不愛動了,一般都是守在電視機旁邊觀看央視11頻道。這裡有中國優秀的各種戲曲藝術。
收攏心思,李恆像平素那樣回了一封信。
回的當然是文學討論方面的事情,這種東西可難不倒他,簡直信手拈來,以他的見識糊弄對方還是綽綽有餘的。
至於現場去看京劇表演,李恆假裝沒看到,提都沒提。
畢竟和對方又不熟,冒冒然然見面他覺得挺彆扭。
李恆晃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念頭晃出去,把信的數字控制在700字左右,就擱了筆,不打算延長加料。
說實話,要不是對方有廖主編這層關係,又是同自己建立聯絡的第一個讀者,有情懷加分,他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女人也是個心思剔透的主嘛。僅僅根據寄信地址,就把自己的身份鎖在了一中,要不然對方也不會單單隻提暑假登臺表演的事情了。
但黃昭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