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最近都和謝酩睡一塊兒,身邊沒個人,總覺得不踏實。
窗外天都黑了,謝酩怎麼還沒回來?
楚照流琢磨了下,又換了身寶藍色的衣裳,順便抄起了萬事不煩心、睡得憨態可掬的小傢伙。
最近吃好喝好睡好的,啾啾的絨毛愈發旺盛了,體型也不知不覺膨脹了幾圈,揣兜裡就有些委屈了,只能擱腦袋上,正好小傢伙也喜歡待在那兒。
啾啾醒過來,蹦蹦跳跳地扇扇小翅膀:「啾啾?」
背著父啾要去哪兒?
跟啾啾待久了,楚照流也通了點鳥語,懶懶道:「突然想起了個人,左右閒著,過去看看。」
三日前,楚荊遲向他發出邀約,他也沒怎麼記掛,注意力不是在謝酩身上,就是在仙門之匙上,哪兒有空赴約。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楚荊遲若是離開了就算了。
若是他在,楚照流準備套一下話,看看他這個現任楚家家主,對仙門之匙有沒有了解。
畢竟楚家也是掌管過一把仙門之匙的,就算斷過傳承,沒道理就真一點痕跡也沒了。
就像謝酩的祖輩,雖然已經不知道自己守著的是什麼了,但依舊由歷代宗主守著地宮。
楚家……應當也是家主才能知曉這種秘密吧。
楚照流思索著,慢慢往山下的瀑布而去。
沒想到楚荊遲居然還真等在那兒。
楚照流站在樹後,冷眼打量了他片晌。
楚荊遲側對著他,盯著嘩嘩作響的瀑布,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平日裡那副精明的樣子,反而順眼了點。
到底是兄弟,楚荊遲與他父親生得有幾分相似。
他不緊不慢地抬腳,信步過去:「楚家主久等。」
聽到聲音,楚荊遲一瞬就恢復了老謀深算的模樣,轉過頭來,語氣溫和:「無妨,我也才到不久。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楚照流漫不經心道:「睡了會兒。」
他這麼不給面子,楚荊遲也依舊不惱。
雖然上次在楚家祖墳下的森林裡,倆人也算坦誠相見了一番,但他並不覺得,楚照流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對他改觀,和顏悅色。
——畢竟,當年他確實對楚照流的境況,坐視不理了很久。
楚荊遲對自己的弟弟情緒很複雜,親情中摻雜著厭惡,終身被「天才」兩個字籠罩在陰影裡,對璨如明珠的楚照流自然更懷餘恨。
事後後悔,再想修補關係,已經是不可能了。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會來。」楚荊遲略微一頓,佈下了隔音結界,才沉聲開口,「我邀你前來,只為一事。」
楚照流無可無不可地「哦」了聲。
「今晚就離開離海。」
楚照流有氣無力耷拉著的眼皮跳了跳,倏地抬起眼,盯著楚荊遲,敏銳地察覺到,楚荊遲恐怕還真知道點什麼。
楚照流這副神態很好地為楚荊遲提供了訊息——他預料的糟糕狀況果然出現了,楚照流已經陷進了事端中。
否則以楚大公子對他不耐煩的脾氣,就該直接冷笑著陰陽過來了。
楚荊遲嘆了口氣:「從前幾日謝宗主提到仙門之匙,看你的反應,我就猜出了一二,沒想到,你還是趟了渾水。」
楚照流眼神銳利起來:「你知道什麼?」
「你爹孃離開之前,其實留下了一封信,因為藏得太深,直到你拜入扶月宗,我才發現。」
也是因為那封信,他才幡然醒悟。
楚荊遲知道得太多,一時反而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背負著雙手,斟酌了片刻,之後的第一句話就如平地驚雷:「當年你中了惡咒後,你爹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