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褚雁鳴這六年裡曾演過一部精神分裂油畫家的角色,根據龐西西對他的瞭解,他飾演角色的時候,不僅會多方面深度揣摩,還會短時間內培訓學習角色所會的技能。
那部電影裡,龐西西對畫家死前留下的那幅油畫裡,透露出來的絕望厭世氣息印象尤其深刻,後來上網一查才知道,原來畫作是褚雁鳴在法國知名畫家指導下完成的。
所以褚雁鳴畫油畫比較拿手才對。
見身邊沒有近距離的鏡頭,龐西西非常小聲地問了一句:「不用顏料嗎?」
褚雁鳴低沉的聲音像是會蠱惑人,他說:「我們畫素描。」
龐西西心想,素描就素描,反正油畫也是要用素描起稿,還比較節約時間,差不多能在規定的半個小時內完成,就跟著褚雁鳴躺贏好了。
放下龐牧,龐西西跟他說:「啾啾,媽媽去挑幾支鉛筆,很快回來。」
捏住龐西西的衣角,嘴唇抿得緊緊的,龐牧忽然變得不安,他好奇又害怕地看了一眼褚雁鳴,還是把目光移回了媽媽的身上,牢牢地貼在她身上。
這裡陌生人好多,他不想離開媽媽。
放畫筆的桌子有點高,孩子夠不著,龐西西本想著不過幾米的距離,應該沒關係,一見龐牧這麼緊張,趕緊抱著他安撫一下,柔聲問:「要跟媽媽一起去挑筆嗎?」
褚雁鳴看著龐西西小心翼翼疼愛孩子的樣子,抿緊嘴角,眼尾下垂,遮住了冰冷的目光。
龐牧點了點頭之後,母子倆一起往那邊去,褚雁鳴看了看身邊空空如也的座位,抿了抿唇。
畫具這邊,龐西西放下龐牧,選了五隻鉛筆和削筆刀、橡皮。
龐牧踮起腳尖,媽媽不注意時候,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握了一管青草色的顏料在手裡,攥緊了拳頭。
挑完畫筆再回到畫架前的時候,龐西西把筆放在攤開的手掌上,她的掌心白裡透紅,乾乾淨淨的指頭沒有留一點指甲,只看得到橢圓的指腹微微翹起,四根手指整齊地併攏,略向掌心彎曲,像一朵粉白的蘭花,她問他:「褚老師,挑好了,用不用我再去把提示卡拿來看一下提示的文字?」
褚雁鳴收回落在龐西西手掌上的餘光,扭頭從她乾淨的掌心裡迅速地撿了一支筆,喉結微動,聲音低啞地回了一句「不用」,又說:「我都記得。」
鏡頭正好捕捉到了兩人修長的手指觸碰的瞬間,畫面定格的瞬間,日光明亮,朦朧的光線帶著彩色的光暈,照在瑩白透亮的兩雙手上,像打磨出來的一對玉。
鼓了鼓嘴,龐西西笑說:「也對哦。」
她差點忘記褚的老師臺詞功底了。
六年前跟褚雁鳴合作的時候,龐西西就被他強大的記憶力給驚訝到了,每一場戲,他從來只需要默讀一段時間,開拍之後一字不錯,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忘詞的情況。
後來從業幾年,龐西西也都沒有再遇到過比他記臺詞更厲害的演員。
褚雁鳴拿著削的鉛筆開始在紙上,把上下層房子的大概輪廓畫了出來,龐西西一手抱著龐牧,一手拿著畫筆,已經做好了全程躺贏的準備。
左邊的褚雁鳴畫完了大致的房屋結構,右手微頓,跟她說:「一起畫,你畫樓下,我畫樓上。」
龐西西抬頭看他,潤亮的眼睛透出驚訝,白皙的面板上慢慢爬上一層淺淺的紅色。
這一局,不是躺贏的嗎?
拿著筆,龐西西聲音又低又軟:「褚老師畫完了我再畫吧。」
褚雁鳴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這個環節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目前我們已經用去了六分之一左右,分開畫時間肯定不夠。如果你堅持要我一個人畫也沒有問題,但是比起完成度,我更在乎已經下筆的地方是否處理的合理,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