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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詫異,立身園門口,低低咳嗽了一聲。

桑瓊痴坐如故,頭也沒有回,只淡淡應道:“是玉妹妹麼?請進來!

歐陽玉兒移步人內,默默走近魚池,一低頭,卻見石凳前泥地上,插著半截樹枝,滿地宇跡零亂盡是重重疊疊的“恩”“仇”二字。

歐陽工兒芳心暗震,輕聲道:“桑哥哥,這麼夜深了,怎的還沒睡?”

桑瓊淡淡一笑,仰起頭來,道:“玉妹自己怎麼也沒睡呢?

語聲微頓,又笑了笑接道:“我心裡有事,常會深宵無眠,假如玉妹也睡不著,來!坐下來咱們聊一會。”

一面說著,一面挪動身子,讓出一半石凳,拂袖揮去凳上塵土。

歐陽玉兒輕輕坐了下來,目注那滿池水波,只覺思緒如潮,似有滿肚子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怔了片刻,才舉手指著地上字跡道:“桑哥哥,何事恩仇常縈懷?”

桑瓊笑首用腳抹去字跡,感慨地道:“深夜難眠,枯坐無奈,想想人生一世,盡被恩仇所誤,一時興感,就信手塗在地上了。”

歐陽玉兒美日深注,問道:“能把那些感觸對我說說嗎?”

桑瓊輕嘆道:“這是偶爾感懷,真不知從何說起,有時候,每當盛宴初罷,曲終人散,我總會產生無限孤寂的感覺,一個人活在世上,前後短短几十年,值得探討發掘的事物那麼多,為什麼大家卻總在恩仇二字上糾纏不清呢?所以,我常常想,假如有一天,人與人之間不再有恩仇,這塵世也許就太平了……”

歐陽玉兒嫣然一笑,道:“桑哥哥莫非又興出家的念頭麼?

桑瓊忙道:“不!我現在已經悟澈人生;決不會再作遁世的心念,咱們既生世上,便有擔當七情煎熬的義務,所謂榮辱窮通,憂喜禍福,早已在命中註定安排,這,不是任何人能夠逃避得了的。”

歐陽玉兒心中微動,道:“你也相信宿命之論?”

桑瓊道:“這不關信不信,而是冥冥中一種無法解釋的力量,那力量雖然看不見,摸不到,但在這般夜深人靜之時,咱們只要冷靜地想想以往和未來,便會感覺到它的確存在,正緊緊地束縛在咱們四周……”

說到這裡微一凝思,又接道:“譬如說吧,有些事情的演變,每每出人意外,年間似乎絕不可能,偏偏竟成了事實,但如能在事先冷靜分析因果,卻又像件件皆在意中,只是世人懵懂的多,沒有幾人能虛心預為推演而已。”

歐陽工兒聽了這些話,芳心為之劇震,似懂非懂,怔怔凝注桑瓊,突然覺得一陣心悸。

桑瓊並未發覺她神情上的變化,微笑了一盧,又道:“談這些虛玄的道理,也許你不會了解,讓我舉一事例吧,自從昨夜放過了曹克武,訂下半載之約,我心裡始終有一種奇怪的沉重感覺,剛才臥床無法成眠,靜思之下,忽然想到一件多年前的舊。

歐陽工兒再也忍不住,脫口道:“真的,那麼巧—一”

桑瓊一頓住口,訝問道:“玉妹說馬什麼/

歐陽玉兒忙道:“我是說,你的話正和我想說的一樣,我到這兒來,也是因為忽然想起一件往事,想趕來告訴你。”

桑瓊詫道:“是麼?那你快說說看,是否也跟我想到的事一樣呢?”

歐陽王兒笑道:“不!還是你先說吧。”

桑瓊道:“誰先說並不重要,只是我想到的這件事,與咱們日間所談有關,或許你會……”

歐陽玉兒介面道:“你放心,我決不會再固執己見,因為我想到的事,也跟咱們口問所談的有關。”

桑瓊微感一怔,急道:‘“當真?你是說——”

歐陽l幾道:“你且說你的,然後我再說我想到的,也許咱們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亦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