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把申藝笑得有點不好意思。
……
自此,申藝開始掌管二百五十名背嵬兵丁。申藝武藝非同一般,初到軍營,兵丁們不服氣,與申藝放對,結果被申藝揍得哇哇亂叫。申藝陰狠,將兵丁裡特別刺兒頭的人殺雞駭猴,三下五去二就把這幫人治得服服帖帖,要東不敢往西,要南不敢往北。
緊接著,申藝又開始訓練這幫兵丁穿插、潛伏、偽裝、偵察、突襲之技,訓練強度之高,讓林純鴻、周望都咂舌不已。申藝本著寧缺毋濫的原則,對兵丁進行了嚴格的篩選,除了主動申請退出軍營的兵丁外,另淘汰一百多名,最終只留下了五十二人。
山東東昌府冠縣以東約二十里處,一哨騎兵正頂著寒風,往西北方向逶迤而行。二百多名騎士,五百多匹馬,散得非常開,在空無一人的大平原上,格外顯眼。
“哨頭,離聊城足足有五十多里了,咱們可以返回了。”
哨副趙山川左右四顧良久,對著哨將孫晉說道。
孫晉拉住了韁繩,跳下馬,下令道:“休息一刻鐘。”
見麾下紛紛下馬,孫晉搓著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道:“是該返回了,丁指揮的要求就是五十里……”
趙山川也跳下馬來,望著荒蕪的田地,嘆了口氣:“我的老家就在任丘,那邊的鄉親,也該逃到山裡了吧?”
孫晉不說話,默默地從口袋裡捧出黑豆,放在馬嘴旁邊,任戰馬進食。
趙山川有樣學樣,掏出黑豆,喂戰馬,眼睛盯著戰馬的嘴唇,嘴裡卻在不停地嘮叨:“咱們從方城北上,還沒過黃河呢,就奉命調頭向東,駐紮在聊城,至今已有月餘,每日除了例行的偵察外,幾乎無事可做。偵察、偵察,韃子遠著呢,怎麼可能見到影子?咱們在聊城,到底要呆到什麼時候?”
孫晉頭也不回地說道:“待著唄。該上的時候,自有命令下來,那時就該拼命了!”
趙山川見戰馬舔食完最後一顆豆,拍了拍手,抬起頭來,向著任丘的方向望去,道:“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韃子蹂躪百姓,咱們卻視而不見……”
正說著,趙山川的瞳孔陡然放大,分明看見西北方向天空的顏色有點泛黃,與往常不同。
生於斯長於斯的趙山川心裡打了個突,馬上醒悟過來:大隊騎兵在賓士!
“頭兒,立即準備戰鬥,西北有騎兵!”
趙山川的異狀,早就被孫晉看在了眼裡,順著趙山川的目光一看,大驚,幾乎與趙山川同時下令道:“全體上馬,準備戰鬥!”
騎士們從地上一躍而起,跳上馬背,擺成了戰鬥隊形。同時,鋼弩上弦,有的騎士甚至還摸了摸腰間的馬刀,惟恐準備不充分。
隆隆的馬蹄聲已經清晰可聞,孫晉從馬蹄聲判斷,估計劇烈賓士的騎兵距離此地不到十里。
不過,也正是這馬蹄聲,讓孫晉臉色變得鐵青,劇烈賓士的戰馬至少有兩千多匹,這該是多麼龐大的一股騎兵?
也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對方的騎兵已經出現在眼前,金錢鼠尾非常顯眼,那是韃子騎兵!韃子騎兵顯然已經發現了眼前的一哨騎兵,在三里之外拉住了馬韁,恢復馬力。
孫晉厲聲下令道:“李飛雲,立即率領第五隊,回聊城彙報,韃子騎兵出現在煙莊,兵力大約一千五百餘人,一個甲喇,皆批重鎧!”
“接令!”
李飛雲立即率領四五十個騎兵,掉頭往東狂奔而去。
趙山川看著眼前蜂擁而至的韃子騎兵,非但沒有任何懼意,眼睛裡還露出狂熱的光芒,似乎有與韃子一較真章之意。見孫晉並未下令全軍撤退,心裡更喜,問道:“哨頭,莫非想引韃子來追?”
孫晉冷聲道:“見到了韃子,不見點血,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