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一張黃花梨木梳妝檯,桌面堆積的胭脂水粉和珠釵首飾數不勝數。
原來是間梳妝坊。
蘇挽音心中的警惕稍稍鬆懈下去。
蘭香和蘭因相視一笑,默契地扶著蘇挽音在銅鏡前坐下。
拿起胭脂水粉和木梳開始行動。
——
時間緩緩流逝,桌上的茶水換了一盞又一盞。
少年修長有力的手指一下下敲打著案几,隱隱透著幾分不耐。
目光觸及一旁的掌櫃時,驟然冷了下來。
“你敢耍我?”
掌櫃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問嚇得一陣哆嗦,立馬賠笑道:“女子打扮是會久一些,郎君別急,我這就去催催。”
聽掌櫃這麼一說,長辭眉頭擰得更深,黑壓壓的透著陰沉,餘光瞥向身旁的雲翊。
“去看看。”
“是。”
雲翊抱拳退下,剛走到門口,就與姍姍來遲的蘇挽音迎面撞了個正著。
雲翊眼睛倏然一亮,怔在原地愣了好半晌。
蘇挽音禮貌莞爾,側身越過他走進屋內。
少女細眉如柳葉,明眸如繁星,舉手投足,一顰一笑,搖曳生姿。
她長髮半挽,髮間一支水藍色步搖輕輕鬆著,著一身白色輕紗羽衣,玉白的肌膚在薄紗下若隱若現,紗織的腰帶隨風舞動,襯得腰肢盈盈一握。
少年目光被她深深吸引,那雙拒人千里的眼睛逐漸變得炙熱,帶著驚歎之意在她的身上流連。
同時,難以言喻的悸動湧上心頭,一路竄到頭頂,佔據掉他的理智。
這一刻,時間似乎凝固了一般。
“不好看嗎?”蘇挽音捏緊裙襬,緊張又小心翼翼。
她照鏡子的時候覺得挺好看的,可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卻遲遲不說話,讓她瞬間沒了自信。
長辭如夢初醒。
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的心口狂跳不止。
他竟一天之內,在這個女人面前失態兩次。
師父說的不假,女子都是惑人心智的毒藥。
長辭逼自己將視線從她身上挪開,嗓音冷冷:“女子就是麻煩。”
這一次,蘇挽音不想與他爭辯,反而贊同的點頭。
“其實我也這麼覺得,這頭釵好重,壓得我頭疼。還有這衣裙,拖得好長,走路一不小心就會踩到,還有這個......”
她越說越起勁,直到看見少年臉色沉下,這才識趣的閉上嘴,把剩下的話統統嚥了回去。
“聒噪。”
少年起身理平長袍褶皺,頭也不回的離開霓裳閣。
雲翊從懷中掏出金錠丟給掌櫃的,緊隨其後。
蘇挽音心中委屈。
她真不知道又哪裡惹怒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小心眼的男人,怎麼動不動就生氣。
他的步子又大又快,蘇挽音只好提著裙襬跟在後面追。
路人見這麼美的女子狼狽地追著一名男子,都道他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負心漢。
再次回到馬車上,蘇挽音索性也不看他,也不想和他說話。
這樣喜怒無常的人,跟在他身邊還是裝聾作啞最好。
蘇挽音說到做到,一路上確實沒有再和他說一句,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一路。
只是她這肚子不爭氣的咕咕作響。
夜幕降臨。
馬車在明月樓停下。
明月樓有著“中原第一樓”的美稱,是大涼名廚的聚集地,也是文人墨客流連忘返、醉生夢死之地。
小二提著茶壺上前恭迎,“三位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雲翊放下兩錠元寶,“三間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