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又該心疼了。”

蘇挽音呼吸一滯，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面帶笑容的男人，只覺一股寒意從頭到腳，蔓延至全身。

她忽然發現眼前這個男人陌生至極，哪怕當年與他初遇，也不覺像現在這般可怖。

“捨不得？既如此，那臣便尋個人同皇兄作伴，以免他黃泉路上孤單，娘娘認為可好？”

他話鋒一轉，朝外面道：“雲翊，把那個叫桃夭的殺了。”

“不要！”

蘇挽音驚恐一喊，感受到蕭翊掃視而來的那道冰寒，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求你不要傷害桃夭，我就剩她一個親人了，我求求你......”

一個親人。

那他算什麼？

她曾說，願意做他的親人。

呵，果然都是騙人的！

看著袖擺那隻纖纖玉手，蕭胤心底生出濃濃地厭惡。

“要麼蕭鄴死，要麼讓那個宮女陪他一起死。”他用力揮袖甩開，神色冷漠，沒有半分迴旋的餘地。

蘇挽音愕然失色。

蕭鄴和桃夭，她自然選擇後者。

可是......

她看向龍榻上奄奄一息的蕭鄴，顫著手撿起地上那把匕首，雙腳如灌千斤泥石，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難。

床榻上的男人沒有任何求饒的意思，反而平靜地閉上雙眼，似是在等她動手。

蕭胤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好戲，卻見那把匕首離蕭鄴的心臟不過分寸距離，蘇挽音遲遲不動手，他逐漸沒了耐心。

“娘娘還在等什麼？”

她下不去手。

她長這麼大，魚都不曾殺過，更別說是活生生的人。

“娘娘是在考驗臣的耐心麼？”

“阿辭，求你不要逼我，我求你......”她再次看向蕭胤，身體更是止不住顫抖。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泛冷的雙眸裡毫無憐惜之意，“臣當年像條喪家犬趴在地上懇求娘娘的時候，娘娘可不是今天這般。”

四目相對，她看見蕭胤眼中幾近溢位的仇恨，泛著刺骨的冰冷，又透著強烈的殺意。

不過一瞬，蕭胤陡然抓住她握著匕首的手，用力往下一刺。

是刀刃沒入血肉的聲音，是血流不止的聲音，是蕭鄴最後嗚咽的聲音。

恍惚之間，她的耳邊傳來一句低吼：“蘇挽音，我既身處深淵，便容不得你觸碰光明。”

蘇挽音如被抽走靈魂癱軟在地，看著手中的血跡久久不能回神。

她不敢相信，方才還鮮活的一條生命，竟然就這樣死在了她的手上。

蕭胤冷眼掃過她，見她為了蕭鄴的死失魂落魄，頓時怒火中燒。

他用力擦掉手中的血跡，命令道：“雲翊，送貴妃娘娘回宮，派人看緊她，她若是逃了，就割了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