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鳶為蘇挽音斟滿一杯香醇的馬奶酒。
他抬起頭,望向被烏雲遮蓋的夜空,惋惜地說:“只可惜,今晚沒有星星。”
蘇挽音看著酒杯裡快要溢位的馬奶酒,連忙道:“夠了夠了。”
她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輕輕一聞,一股濃郁的奶香味撲面而來。
她不會喝酒,也不喜歡喝酒,但這個馬奶酒實在太香了。
蘇挽音忍不住輕輕抿了一小口,入口是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回味起來也是香甜的。
她非常喜歡這個味道,於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旁的阿史那鳶後,想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
他寵溺地笑了笑:“這酒後勁比較大,會醉人,少喝一點。”
蘇挽音卻不這麼認為。
她覺得阿史那鳶只是心疼他不遠萬里帶來的馬奶酒,會被她喝完罷了。
或許是酒壯慫人膽,又或許是因為阿史那鳶是曾經救過她的護衛,此刻的她,完全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僅僅兩杯下肚,蘇挽音的臉蛋就已經泛起紅暈。
她帶著些許醉意,迷離地眼神看向阿史那鳶。
“當時我從枯井醒來,發現你不在身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生氣?你欺騙了我,還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
那種被人丟下的無助感,一個人在井底等待死亡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直到今天,她仍忘不掉那種感覺。
阿史那鳶連忙解釋:“我若不出去,如何通知人來救你呢?若是被人瞧見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夜,豈不是毀了你的名聲?”
這話倒是在理。
蘇挽音還是有些不滿地說:“可你明明就能飛出去,為何非得等到第二日清晨才離開......”
聞言,阿史那鳶身子微微一頓,眼底柔情萬千:“因為想和你獨處的久一些,我怕......以後再也尋不到這樣的好機會了。”
凝視著她兩頰緋紅如霞,他嘴角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地問:“音音,今夜,我想最後問你一次,是否願意隨我去草原?”
蘇挽音半醉半醒地斜靠在桌邊,只覺頭暈目眩。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險些跌倒在地。
阿史那鳶趕忙上前攙扶,她卻快一步抱住了涼亭的紅柱。
她嘴裡打了一個酒嗝,輕輕地搖頭:“不去......我是中原人,我心心念唸的人都在中原,我是不會離開中原的......”
這個答案阿史那鳶早已料到,可當再次聽見她說出口,仍是會被無盡的失落裹得難以呼吸。
“你所掛念之人是蕭胤,對麼。”
聽聞“蕭胤”二字,蘇挽音立刻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緊接著再次點了點頭。
隨後,她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不止蕭胤......還有桃夭......”
阿史那鳶凝住她,目光沁出一抹柔和的光:“倘若有朝一日,你想離開皇宮,又無處可去,不妨來草原,我定會全力護你、愛你。”
他字字真誠,對面的人卻遲遲沒有回應。
直到許久,寂靜的涼亭內傳來她平穩的呼吸聲,甚至還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阿史那鳶見狀,無奈地揚唇一笑,然後取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蘇挽音似乎感覺到了溫暖,整個人不由地撲進了他的懷中。
這一瞬,阿史那鳶的心絃彷彿被什麼東西勾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靜。
他懸在半空中的手,一點一點地落在了她的後背上。
懷中的人低聲呢喃著:“蕭胤......你又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