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說道:“你當年做這件事,不就是為了給那些人一些罵你的由頭?”
沈毅笑而不語。
這種事情,彎彎繞繞的涉及到皇帝了,有些敏感,是不太好直接承認了。
“這一趟子恆回來。”
趙相公輕聲道:“怕是有些要緊的事情要辦罷?”
“嗯。”
沈毅開口道:“明天朝會,小侄就要上朝了。”
“我在北邊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了,但是朝廷遷都的事情卻一拖再拖。”
“陛下心裡也著急,讓我回來奏請這件事。”
“唉。”
趙相公嘆了口氣:“這事難辦的很啊。”
“哪怕北定已經十年了,但是朝每一次廷議,都沒有幾個北方人在場。”
廷議,是三品京官議事,這個品級,目前幾乎沒有北方人參與,非要說有的話,那就只有一個。
工部尚書周元朗。
周元朗十年前就已經是太常寺卿,這十年時間,他一直勤勤懇懇的在朝廷裡做事,不管官途並不是如何順暢,十年時間只升了兩級一品,不過他起點太高,現在也已經位列大九卿。
至於這十年來北方新晉的舉人進士們,恐怕要再過一個十年,才能在朝堂上嶄露頭角。
沈毅看向趙昌平,開口問道:“師伯有沒有法子?”
“老夫都已經是耳聾宰相了。”
他搖了搖頭:“我能說說話,但是領不了多少人。”
“而且…”
他看著沈毅,開口道:“對於遷都這件事,老夫是持中立的,遷到北邊去太折騰了,一來勞民傷財,二來…”
“北疆未定。”
沈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沒有說話了。
如果朝廷不遷都,那麼他沈毅就是實際上的“燕王”。
他與洪德帝這一代,矛盾不會爆發,沈家可以鎮守在北邊,保證北疆無恙,但是隱患一定會埋下,到了沈淵以及下一任天子的時候,這個矛盾說不定就會爆發。
甚至不用等到下一代。
沈老爺與洪德帝兩個人,只有有一個不在了,矛盾都未必能壓得住。
“師伯既然這麼說,那小侄就不多說什麼了,一切…”
“明日大朝會再說罷。”
趙昌平默默點頭,他拍了拍沈毅的肩膀,開口道:“子恆放心,不管師伯心裡怎麼樣,都還是站在你這邊的。”
沈老爺起身,低頭稱謝,然後笑著說道:“宋兄在北直隸差事辦的很不錯,這一任巡撫做完,也能回朝廷來接師伯的班了。”
“他?”
趙昌平搖頭:“他接不了我的班。”
“真正接老夫班的,只能是易安。”
“差不多。”
沈毅微笑道:“只是前後腳的事情而已,在我看來,宋兄將來拜相的機會很大。”
“他即便做了宰相…”
趙相公頓了頓,開口道:“也是靠你師伯的面子,不是他自己的本事,但是易安不一樣。”
“你易安師兄,一步步做到戶部尚書,可以說是腳踏實地,一點一點攀爬上來的。”
“師兄他…”
沈老爺沉默了一會兒,默默點頭:“的確讓人欽佩。”
…………
次日,德慶殿外。
向來不喜歡早起的沈老爺,起了個大早,趕大朝會去了。
沈毅到場的時候,文武百官已經到了大半,一身紫色蟒袍的沈老爺,在眾人之中非常乍眼。
不管是各種品級的官員,見到沈毅迎面走來,都要恭恭敬敬的低頭行禮,或者拱手,或者作揖。
不是口稱